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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喃喃道。
那火突然动了,不是飘,而是跳——一下一下地,像心脏搏动般节奏分明。
它向众人跳来,度不快,但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跑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二狗跑在最后,他回头瞥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那火竟然紧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足十步!
“为什么老是追我?”
二狗心里叫苦,拼命向前奔去。
其他人已经跑远了,二狗却感觉腿像灌了铅。
那绿火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突然,他脚下一绊,重重摔在田埂上。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看见那绿火已经悬在他上方,静静地燃烧着。
二狗吓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那火缓缓下降,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像是烧焦的骨头,又像是腐烂的稻草。
绿火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时,突然“噗”
的一声熄灭了,四周陷入黑暗。
二狗连滚带爬地逃回家,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刘红梅见他这副模样,知道又撞邪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说了不让你去,偏要去!
下次真被鬼抓了才好!”
她一边骂,一边给二狗换衣服。
二狗一言不,眼神呆滞。
那晚之后,他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呆呆的,不爱说话,晚上睡觉总是惊醒,说梦见绿火来找他。
刘红梅请了村医来看,说是惊吓过度,开了些安神的药,但不见好转。
又请了神婆来做法事,烧纸钱,撒糯米,还是没用。
更让刘红梅担心的是,二狗对她没了兴趣。
晚上睡觉背对着她,她主动摸过去,也被推开。
“怎么?真被吓萎了?”
刘红梅有一次忍不住问。
二狗摇摇头,眼神空洞:“那火那火好像钻进我身体里了”
刘红梅以为他说胡话,没放在心上。
但渐渐地,她现二狗确实有些不对劲——他经常半夜起床,站在窗前呆;吃饭时筷子拿反了也不自知;有时会喃喃自语,说些听不懂的话。
最奇怪的是,二狗身上开始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过了。
刘红梅起初以为是心理作用,但后来连邻居都闻到了。
“二狗家的,你家什么东西烧了?”
隔壁李大娘隔着墙问。
刘红梅支吾着搪塞过去,心里却越不安。
那晚,刘红梅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她伸手一摸,身边是空的。
二狗不在床上。
她起身查看,见二狗站在院子里,面朝南边田埂的方向,一动不动。
“死鬼,大半夜不睡觉,站这儿什么呆?”
刘红梅走过去。
二狗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它叫我呢”
“谁叫你?”
刘红梅心里毛。
“绿火”
二狗的声音空洞,“它说我在田埂下”
刘红梅吓得汗毛倒竖,强拉着二狗回屋。
那晚她一夜未眠,盯着丈夫看,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诡异举动。
第二天,二狗的情况更糟了。
他整天坐在门槛上,面朝南边,嘴里反复念叨:“在田埂下在田埂下”
刘红梅无计可施,只好去找赵老爷子。
老爷子听后沉吟良久,说:“怕是真被缠上了得找到根源才行。”
“什么根源?”
刘红梅问。
“那火的根源。”
老爷子吐了口烟,“早年间饿死的人,有的是被埋在了田埂下。
怨气不散,就化成了火。”
刘红梅听得脊背凉:“那、那怎么办?”
“得找到具体位置,请道士做法事,度亡魂。”
老爷子说,“不然二狗怕是撑不了多久。”
刘红梅回家后,试探着问二狗:“那火在哪儿叫你?”
二狗眼神迷茫地望向南边:“老槐树对面第三道田埂”
刘红梅一咬牙,决定自己去探个究竟。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就这么疯了。
那天傍晚,她一个人抬着锄头去了南边田埂。
夕阳西下,稻田染上一层金黄,美得让人心醉,但刘红梅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