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胸口有道红印子,像是新伤。
"
贵华,你胸口咋了?"
我问。
李贵华低头瞥了一眼:"
娘的,昨晚叫蚊子叮了,挠狠了。
"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晚在坟地看到的——李贵富的爪子掏进他胸口。
这时,王明艳又回来了,端来一壶凉茶。
李贵华接过,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把壶递还时,顺手在王明艳屁股上捏了一把。
"
骚货,回家炒几个菜,老子饿了。
"
李贵华说。
王明艳飞他一眼:"
手往哪摸呢?天天摸不腻。
"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一阵哄笑。
等王明艳走了,李贵华得意地咂咂嘴:"
这娘们,床上够味,就是费汉子。
"
男人们下流地笑起来,只有我笑不出来。
我总觉得李贵华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天黑透了,我往家走。
经过李贵华家院子时,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
"
看你那死样!
碰都碰不得了?"
是李贵华的吼声。
"
浑身汗臭,洗洗能死啊?"
王明艳的声音。
"
老子就这味!
嫌臭?刘五香,你找他去啊!
"
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和王明艳的尖叫。
我赶紧快步走开。
村里夫妻打架是常事,尤其是李贵华,打老婆是出了名的。
还有些变态,喜欢打完接着弄。
之后几天,我刻意观察李贵华。
他白天正常下地干活,骂人打老婆,但脸色越来越青白,脾气也越来越暴戾。
村里人见了他都绕道走。
最让我不安的是,每到半夜,我家狗就对着后山方向狂吠,毛都竖起来。
那晚之后,我不敢再去后山乘凉。
但心里又憋得慌,那恐怖景象总在眼前晃。
一晚,我又喝了点酒,胆子壮了,决定再去看看。
我告诉自己,也许那晚是眼花了,或者是做了梦。
月亮比那晚还亮,照得山路清清楚楚。
我猫着腰,悄悄爬上坡,躲在那块大石头上,望向坟地。
起初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吹荒草的沙沙声。
我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一阵阴风刮过,我打了个寒颤。
再抬眼时,他们又出现了!
还是李贵华和李贵富,仍在无声地厮打。
这次更惨烈——李贵华的胳膊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李贵富的脖子被掐得变了形,舌头耷拉出来老长。
他们翻滚扑打,所到之处,荒草却不摇不动,仿佛他们没有重量。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出一点声音。
这时,李贵华猛地将李贵富的头撞向一个墓碑!
一下,两下,三下虽然没有声音,但我仿佛能感觉到那撞击的震动。
李贵富不动了,瘫软在地。
李贵华站起来,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突然,李贵富的尸体化作一股黑烟,消散了。
李贵华僵立片刻,也慢慢变淡,消失不见。
我连滚带爬地逃回家,一夜无眠。
第二天,村里传出消息:李贵华病倒了。
我去探望,院里围了不少人。
王明艳在哭哭啼啼,说李贵华昨晚起夜摔倒,撞了头,早上就昏迷不醒了。
我挤进屋里,见李贵华躺在床上,面色死灰,额头有块乌青,呼吸微弱。
医生在一旁摇头,说看不出啥毛病,就是醒不来。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说可能是中了邪,建议请个神婆来看看。
王明艳犹豫着答应了。
下午,神婆请来了,是个干瘦老太太,眼皮耷拉着,但眼睛很亮。
她在李贵华床前转了几圈,又到院里屋外看了看。
"
冲撞了,"
神婆说,"
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
王明艳忙问怎么办。
神婆说要做法事,还得知道冲撞了谁。
我吱了一声,众人都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