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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动静。”
大山说,“可能是野猫吧。”
玉兰也坐起来听了听,突然笑了:“是不是憋得难受,想找借口折腾我?”
大山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可不是嘛,难受死了。”
说着就压了上去。
玉兰假意推拒两下,就由着他胡来了。
两人正在兴头上,忽然同时僵住了。
他们都清楚地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又长又轻,带着说不出的凄凉,根本不可能是风吹或者动物出的。
大山从玉兰身上滚下来,脸色白:“你听见了吗?”
玉兰抓紧被子,点点头,说不出话。
两人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但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能是风吹的。”
大山强作镇定,“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他们重新躺下,但都睡不着了。
黑暗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窗户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玉兰轻声说:“大山,我冷。”
大山伸手摸她,果然冰凉。
“靠我近点。”
他把玉兰搂进怀里,却现她的身体像冰块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
“还是冷。”
玉兰哆嗦着,“好像有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大山起身检查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他回到床上,玉兰还是说冷。
没办法,他只好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盖上两床被子,玉兰还是冷得直哆嗦。
大山也觉得屋里温度降得厉害,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邪门了。”
他喃喃自语,“这才十月份,怎么这么冷?”
就在这时,他们同时闻到了一股味道。
像是烧焦的东西,又带着点霉味,说不出的难闻。
“是不是纸钱没烧完?”
玉兰问。
大山摇头:“我看着烧干净的。”
但他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再去检查一下。
后半夜,两人都没睡踏实。
玉兰一直说冷,大山只好紧紧抱着她,直到天蒙蒙亮。
第二天一早,大山就去检查了火盆。
纸灰堆得满满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用棍子拨拉了几下,突然愣住了。
在纸灰最底下,有一小撮纸钱没有完全烧尽,还留着一个小角,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字:“舅”
。
大山心里“咯噔”
一下。
他想起自己确实还有个舅舅,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但那舅舅是个光棍,无儿无女,生前就不招人待见,死后更是没人记得。
昨天烧纸时,根本没想到他。
“怎么了?”
玉兰走过来问。
大山赶紧用脚把那些灰踢散,掩饰道:“没事,有点没烧透。
今天再补烧点就是了。”
玉兰怀疑地看着他,但没多问。
白天一切正常。
阳光明媚,天气甚至有些暖和。
玉兰不再觉得冷,昨晚的事好像只是个噩梦。
大山下地干活时却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但每次回头,除了庄稼和树木,什么也没有。
中午回家吃饭时,他现玉兰脸色不太好。
“又冷了?”
他问。
玉兰摇摇头:“不是冷,是总觉得有人在我背后吹气,凉飕飕的。”
大山心里毛,但嘴上还是安慰:“可能是窗户漏风,晚上我检查检查。”
下午,玉兰现自己白带粘稠、阴吹、走路都会啧啧响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去村头小卖部买护垫,回来时慌慌张张的。
“我看见一个人,穿着黑衣服,站在咱家地头那棵老槐树下。”
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走过去一看,又没人了。”
大山皱起眉头:“你看花眼了吧?”
“绝对没有!”
玉兰肯定地说,“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个男人,瘦高个,低着头。”
大山心里又是一沉。
他记忆中那个舅舅就是瘦高个,总爱低着头走路。
傍晚时分,天空又阴沉下来。
风刮得比昨天还大,卷起尘土和落叶,打得窗户啪啪响。
玉兰早早地就开始准备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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