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次她准备得格外认真,每份纸钱都分得清清楚楚,还特意多准备了一份。
“这是给谁的?”
大山指着多出来的那份问。
玉兰支吾了一下:“就就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呗。”
大山怀疑地看着她,觉得媳妇有事瞒着自己。
烧纸的时候,风特别大,纸灰飞得到处都是。
有几片直接扑到了玉兰脸上,她惊叫一声,慌忙拍掉。
“邪门,真是邪门。”
她喃喃自语。
大山没说话,默默地往火盆里添纸。
这次他特意多烧了些,嘴里还念叨着:“各位祖宗大人有大量,有什么不够的托个梦,别吓唬小辈。”
纸烧完后,两人赶紧回了屋。
玉兰把门锁得死死的,又检查了所有窗户。
这一夜,似乎平静了些。
没有奇怪的声音,也没有突然降温。
大山稍微安心了些,以为事情过去了。
半夜里,他起来上厕所。
农村的旱厕一般离屋很远,他本来不想去,但憋得难受,只好披上衣服出门。
月光很亮,照得一切都清清楚楚。
大山方便完,正准备回屋,忽然瞥见院墙角蹲着个人影。
他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眼花了。”
他安慰自己,快步往屋走去。
就在他伸手推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清晰的咳嗽声。
和他记忆中舅舅的咳嗽声一模一样——那种长期抽烟造成的沙哑的干咳。
大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不敢回头,猛地拉开门冲进屋,把门死死关上。
“怎么了?”
玉兰被惊醒,看着他苍白的脸问。
大山喘着粗气,半天才说:“没、没什么,差点绊倒。”
他不敢告诉玉兰实话,怕吓着她。
重新躺下后,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耳边总是回响着那声咳嗽。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
玉兰总是说冷,即使穿着厚衣服也哆嗦。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窝深陷,像是大病了一场。
家里时不时会出现一小撮纸灰,不知从哪里来的。
有时候在门槛下,有时候在床底下,甚至有一次在饭锅里。
最让大山害怕的是,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这个家。
不管他在哪里干活,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冰冷,怨毒。
玉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她不说,只是更加频繁地烧香拜佛。
第三天晚上,事情达到了顶点。
大山被玉兰的惊叫声吵醒。
打开灯,看见玉兰缩在床角,指着窗户抖。
“有…有人!”
她语无伦次,“刚才有人在窗外看里面!”
大山抄起顶门棍,壮着胆子走到窗前。
外面什么也没有。
“你看花眼了。”
他说,但心里知道不是。
回到床上,玉兰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
“大山,我觉得是冲我来的。”
她突然说。
“胡说什么!”
“真的。”
玉兰声音带着哭腔,“我总觉得有只手在摸我后背,冰凉的”
大山想起那个舅舅生前就好色,调戏过村里不少女人。
死后本性不改?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第四天,大山去找了邻村的神婆王奶奶。
王奶奶八十多了,眼睛半瞎,但据说能通阴阳。
听了大山的叙述,王奶奶闭眼掐指算了半天,突然睁开眼:“你们是不是漏烧了谁的纸钱?还是个横死的光棍?”
大山心里一惊,只好实话实说:“可能可能漏了我舅舅。”
王奶奶叹了口气:“这就对了。
孤魂野鬼最可怜,没人惦记,没人祭祀。
寒衣节没人烧纸,就会找上亲人讨要。
你舅舅生前就好色,现在盯上你媳妇了。”
大山急了:“那怎么办?”
“今晚子时,准备三沓纸钱,一件纸衣,到你舅舅坟前烧了。
记住,一定要心诚,还要念叨他的名字,请他原谅。”
大山连忙道谢,回家准备。
玉兰听说要去舅舅坟前烧纸,吓得直摇头:“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