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上升。

那影子越来越大，最终在离船几丈远的地方破水而出——竟是一个由水草、树枝和淤泥组成的怪异人形。

它没有五官，但杨忠分明感觉到它在“看”

着自己。

“回……回去！”

李建军颤声命令。

众人魂飞魄散地划回岸边。

当晚，村里召开紧急会议。

李建军认为必须再次祭祀，而且要用更隆重的仪式。

“可咱们已经献过猪了，还能献什么？”

有村民问。

李建军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停在杨忠身上：“有时，河神要的不是牲畜。”

杨忠心里一沉，下意识抓紧了玉芬的手。

夜深人静，杨忠和玉芬躺在床上，却都毫无睡意。

月光从窗户漏进来，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当家的，我害怕。”

玉芬钻进杨忠怀里，声音带着哭腔，“要是河神真要活人祭，可咋办？”

杨忠搂紧她，手习惯性地在她背上抚摸：“别怕，有我在。

真要献祭，也是我去，绝不会让你涉险。”

玉芬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胡说！

你要有事，我咋活？”

她抓住杨忠不安分的手，“这节骨眼上还想那事？”

杨忠苦笑：“要是明天就被河神收走了，今晚还不让快活快活？”

玉芬捶他一下，却更紧地贴上来：“没正经！

你说，那河神到底长啥样？”

杨忠想起水中的那个影子，打了个寒颤：“说不清，反正不是啥好东西。”

就在这时，他们同时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不是前几天的拖行声，而是一种细微的、持续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门板。

杨忠悄悄起身，从门缝向外看。

月光下，院门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水草，那些水草正像活物一样蠕动，试图从门缝钻进来。

“是那东西！”

杨忠低声道，赶紧用木棍抵住房门。

玉芬吓得浑身抖：“它……它找上门来了！”

摩擦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突然停止。

清晨，夫妻俩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现院门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黑色水草，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消息传开，全村陷入恐慌。

李建军说这是河神的标记，意味着它已选中了目标。

几个老人私下说，四十年前那个外乡人死前，他家门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水草图案。

杨忠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当晚，他准备了渔网、鱼叉和油灯，决心与那东西做个了断。

玉芬死活要跟他一起去。

“你疯了？危险！”

杨忠反对。

玉芬倔强地看着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要有事，我绝不独活。”

深夜，河畔静得可怕。

杨忠和玉芬藏在祭坛附近的灌木丛后，屏息等待。

月光下的河面平静得反常，像一块黑色的绸缎。

三更时分，河心突然冒起水泡，接着，那个由水草和淤泥组成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

它比上次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出大致的人形轮廓。

它向岸边漂来，不是游泳，而是像在冰上滑行般平稳移动。

就在它即将上岸时，杨忠猛地冲了出去，将渔网撒向那东西。

渔网准确罩住了它，它出一声刺耳的嘶叫，剧烈挣扎起来。

杨忠抓紧网绳，对玉芬大喊：“点火！”

玉芬颤抖着点燃油灯，向那东西照去。

在灯光下，他们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什么河神，而是一个披着水草和淤泥伪装的人！

“你是谁？”

杨忠厉声问。

那“河神”

停止挣扎，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小聪明，可惜太晚了。”

它挣脱渔网，露出真容。

杨忠和玉芬惊呆了——那竟是村长李建军！

“为……为什么？”

玉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建军像被什么控制一样，说话语气机械，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四十年前，是我杀了那个外乡人，他现了我在河里的秘密。”

“什么秘密？”

“反正你们都要死，我也不怕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