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浓。
又过了两天,是个周末下午。
天气阴沉,乌云压得很低。
我们在客厅,我在看球赛,李淑妹坐在旁边沙上翻杂志,但我知道她根本没看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果然,没过多久,她放下杂志,凑过来。
“老公,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你有一次骑车带我,摔了一跤?”
“记得啊,”
我盯着电视屏幕,心不在焉地说,“你膝盖磕破了,还哭了鼻子。”
“是啊,”
她声音有点飘,“你当时为了哄我,去买了那个草莓味的冰淇淋,结果耽误太久,吃的时候化的满脸都是。”
我笑了:“对啊,黏糊糊的。”
“可是,”
李淑妹的声音陡然一变,冷了下去,“你买冰淇淋回来的时候,是用左手把冰淇淋递给我的。”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球赛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绝了。
我慢慢转过头看她:“什么意思?”
“你记得你摔跤的时候,是用的哪只手撑地的吗?”
她盯着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
我努力回忆。
太久了,十几年前的事了。
好像是右手?当时右手擦破了皮。
如果是右手撑地,那用没受伤的左手拿东西是本能。
“好像是右手撑地吧?”
我不确定地说,“所以用左手拿冰淇淋,怎么了?”
李淑妹死死盯着我的右手。
“不对。”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诡异肯定,“我记得很清楚,你摔下去的时候,是左手撑地。
你的左手掌心,擦破了一大块皮,还嵌了几颗小沙子。
我后来还帮你用消毒水擦,你疼得直抽气。”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记错了吧?这么多年了。”
“我不会记错。”
她摇头,眼神偏执得可怕,“因为你的左手伤得很重,根本拿不了东西。
那个草莓冰淇淋,你是用右手递给我的。
你的右手,完好无损。”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我。
李淑妹此刻的态度,不是在争论一个细节,她是在验证一个恐怖的猜想。
这个猜想是什么,我不敢问,但恐惧已经缠住了我的四肢。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电视里的欢呼声变得刺耳,“一件破事记那么清干嘛?我早忘了!
左手右手有什么关系!”
李淑妹没有被我吓到,她反而缓缓地靠回沙背,阴影再次笼罩住她大半张脸。
她轻轻地说:“是啊,有什么关系呢。
可能……真是我记错了。”
但她看我的眼神分明在说:你没摔过那次跤。
或者,摔跤的那个,根本不是你。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我们依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粘稠的东西。
李淑妹不再主动提起那些“细节”
,但她观察我的频率越来越高,眼神也越来越直接,毫不掩饰那里的怀疑和恐惧。
她开始回避我的触碰。
晚上睡觉,她紧紧贴着床沿,背对着我,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我半夜醒来,常常现她根本没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或者,在黑暗中,静静地盯着我。
我试过跟她谈,火,哀求,但她要么沉默,要么就用那种空洞飘忽的语气说:“没事啊,老公,你想多了。
我就是最近有点累。”
我隐约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可能认为我不是我。
她认为,真正的我,可能已经像楼下那个老太太一样,死了。
而现在这个每天和她一起生活的东西,是个占据了“我”
的皮囊的、别的什么。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更让我愤怒。
我是活生生的人!
我有体温,有心跳,有我们之间所有的记忆!
我试图用行动证明。
我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模仿我以前的习惯性小动作,甚至有一次,我强行抱住她,想用身体的温度让她相信我是真实的。
她却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猛地推开我,冲到洗手间干呕起来。
我站在洗手间门外,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