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府,平越县,安府。
安行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完了信。
“呵,雕虫小技。”
他面露不屑,将信扔到了桌案上。
正欲起身出门,就见薛禾手里捏着信,匆匆跑了进来,“不得了!你说太子和小麒麟不会在盛都遇到什么事吧?”
薛禾有些惊慌,“太子居然请我去盛都一趟!盛都那些个太医是不如我,但也不至于一点小毛小病都看不好吧?”
安行斜睨他一眼,张开手掌。
薛禾将信递到他手里,然后用眼睛不住瞄着安行身前那一封,“呃,我的给你看了,那你的我能......”
“掉脑袋也看?”
薛禾:“.......算了,我没那么好奇。”
“看吧。”
“啊?呃,不用了。”
“给你看,不会掉脑袋。”
薛禾:“......这可是你说的!”
他一把捞起信。
“放屁!”
只看了一点点,就开始边看边骂。
“什么傲慢不懂礼?什么恃才傲物不敬上官,不睦同僚,咱们家乖孩子能干这种事?”
“皇帝和首辅两个人吃饱了撑着了啊,天天研究这个?”
“哈哈哈哈,我就说前头为啥写这么多,原来是想要你重新出山啊?”
“哎呦,我说,他天佑帝好好与你说不就行了,绕这么大的弯子就为了这一遭?”
薛禾看到后面,很快就整理出了来龙去脉。
“我都看得出来,他们还想以此要挟你,作甚啊,下套子都下的有点敷衍,别去了。”
安行“哼”了一声,“又是恩荣宴,又是赏花宴,这才过去多久?算上路程,这信是启霖还未上任就写好了送出来的。
他们这是提醒我,必须同意后续的要求,不然就折腾我徒弟。”
“乖乖,他们还是跟从前一样阴险狡诈呢!”
薛禾恍然大悟,“那,那他们要你同意什么啊?”
安行没回答,只道,“等圣旨到了,你就知道了。”
薛禾张了张口,想问。
安行却是将手里的信塞回他手里,“之前不是让你收拾好行李吗?收拾好了的话,你就带着东西去盛都吧。”
薛禾皱眉,“那你可是也回去?”
安行摇摇头,“不,我安流云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薛禾:“......吃了亏还能装。”
“你又不是我,怎知这不是我的选择?”
他起身走到窗户旁,背着手仰望天空。
“虽已过午时,但距离落日还有不少时间,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方不负这华年,亦不枉读过的诗书经纶。”
薛禾望着他,忽然一笑,“安流云,你变了!”
他缓步走到对方身边站定,与他肩并肩注视着上方的日头,“当年死活闹着要回嘉安府,而今却是......”
安行唇角勾起一抹笑,“谁让我收了个好徒弟呢。”
薛禾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俩谁教谁。总之他在我这,可以当个小半师,他来个想法起个头,我呢吭哧吭哧给他实现咯。”
安行侧身望着他,“去盛都吧,这次应该是好事。”
薛禾想了想,“也是,殿下的红鸾星该动了。”
他侧首望了过去。
两人相视而笑。
“安流云,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我这年纪好好养着,还能活很久,能干很多事。”
“那是自然,我安行这一辈子活的,自是比谁都要精彩些。”
......
陆启霖留在孙曦家中一整日,吃了晚饭才回去。
没办法,以身入局,演戏必然也得演全套。
回到家的时候,陆家人已经用过晚膳,此时正在花厅喝茶闲聊,讲的都是玉容坊即将开业的事。
陆启霖与他们打了招呼,便回了房间。
陈氏笑着道,“这孩子,在孙家做客一整天,累了吧,灶上正熬点甜汤,你你给他送过去。”
陆丰收点头,“好,他正长身体呢,也不知道今日在外头吃饱了没。”
起身就往后厨跑。
剩下的一家人则是继续讨论着开业的事。
没办法,别的铺子没寻到,而今一家人的力气都只能使在盛都的玉容坊铺子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