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刘备、曹豹、陈登、陈圭等人匆忙入内,快步围上前去。
陶谦一把抓住刘备的手,声音颤:“玄德,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刘备面颊涨红数次,哑口无言。
中计了——彻头彻尾的中计!
谁曾想曹操能狠绝至此?兖州内乱,吕布如狼似虎地进犯,他竟毫不动摇。
这般心志,何等可怖。
“玄德,眼下…该当如何?”
陶谦方寸已乱。
在他眼中,徐州危局已成死局——曹操以报父仇为名,行仁义之师,如今更是连战连捷。
天时、地利、人和皆被其占尽,胜势已不可逆转。
“备…无能为力。”
刘备所率的两千余士卒,昨夜已全军覆没,仅剩十余骑与关张二兄弟。
若非云长、翼德骁勇,他恐怕早已命丧沙场。
此刻的他,再不敢轻言计策。
本是驰援徐州,却连最后的本钱也赔了进去。
青州亦非容身之所。
若滞留北方,只得依附袁绍或公孙瓒,终日如履薄冰。
前路何在?
“元龙…元龙何在?”
陶谦见刘备沉默,枯手在空中乱抓。
青年文士陈登上前握住:“主公,臣在此。”
“孙乾、糜竺他们……”
陈登默然垂。
曹豹咬牙切齿道:“那群叛贼早已投奔下邳!
家眷数日前便暗中撤离郯县,只留些不值钱的产业在城内。
更可恨的是——听说糜竺之妹,数月前竟嫁与了许衡!”
“许衡?!
又是此人!”
“咳咳!
咳咳咳!
!”
陶谦剧烈呛咳,喉间涌起腥甜,“他困居小沛四月之久,原来…原来早就在笼络孙乾等人?!”
“主公,庶人出身卑微,重利轻义,此乃商贾本性难移。”
陈登神色漠然地说道。
名士与庶人向来势同水火,彼此对立已久。
陈登始终反对孙乾、糜竺等人入仕,只因陶谦为平衡各方势力,才破格擢升这两位商贾出身之人。
陶谦执掌州牧不足两载,欲镇服豪族谈何容易。
陶谦长叹一声,想到自己年迈体衰,眼下形势危急,如何能与如狼似虎的曹操抗衡?
这头恶狼连巢穴生变都不肯退兵,仍在下邳眈眈相向。
我下邳……下邳之富庶更胜州治!
如今……
竟落入曹操之手,百姓皆拥戴于他,我的威望早已荡然无存。
“玄德!
老夫年迈,不如由你接管徐州!”
刘备浑身一震,连连后退,拱手正色道:“万万不可!
备此来只为相助明公,绝无觊觎徐州之心,此事断难从命!”
身后关羽、张飞相视愕然。
张飞性急,更忍不住上前几步,欲扯住兄长衣袖——
这都不要?!
徐州啊!
白得徐州岂不胜过青州?!
当初在青州一无所取便罢,如今为何还要推辞?!
再这般下去,我等何处容身?!
莫非真要踏遍天下诸州不成?
陶谦颤巍巍起身,踉跄走到刘备跟前,一把攥住他的手:
“玄德,为何不可?”
“你仁德之名四海皆知,又是汉室宗亲,徐州百姓必感念恩德!”
“不不不……”
刘备慌乱后退,心绪翻腾,面红耳赤。
若他曾在徐州施政有为,此刻必当仁不让。
毕竟民心有所向,但刘备心里明镜似的。
徐州百姓真心拥戴的不是陶谦,更不是刘备。
而是曹操。
眼下曹操大军压境,一旦攻下郯县,琅琊、泰山等地必然归顺。
他绝不能接这个烫手山芋。
想到这儿,刘备咬紧牙关,抱拳沉声道:“明公,不必再劝!”
“我刘备岂是贪图富贵之辈!”
“徐州虽广,却无我立足之地!
麾下将士多为大义战死,我已竭尽所能,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毫无留恋。
踏出正堂,冷汗早已浸透后背。
张飞、关羽不明就里,紧追其后连连追问。
“大哥为何不接下徐州?”
“谁不服就打出去!”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