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师近来总被誓言所困。

皆因那誓约实在令人面红耳赤。

他原以为许将军留置百骑在陈留是为护他周全,岂料竟是劫掠之计!

许将军确乎不夺黎庶分毫。

然则!

张孟卓纵兵作乱时,先将抗命百姓驱离故土,纵兵掳掠三日,叛军洗劫一空后

我手又劫叛军?!

此等手腕

当真妙绝!

既得清名,又获实利。

百姓官吏竟皆叩称谢,感激涕零。

顺带收缴了张邈部曲的军备。

却将降卒尽数遣散,还痛加叱责。

"

三千降卒为何不要?"

典韦至今仍觉惋惜。

许文休眉头紧锁:"

既有反骨,留之何用?不如省下粮饷聘个夫子。

"

"

宁养猪豚,不养叛卒。

"

"

有些人饭量堪比五口之家,比牲口还能吃,总该留些家底罢?"

典韦瞪圆虎目:"

?!

"

夏侯子云漠然道:"

将军明鉴。

"

典韦撇了撇嘴,冲这剑客翻了记白眼。

这小子现在说什么都是一样的回答,看来又疯了一个。

拿这些钱去请先生?所以现在才找到这里来?

这种地方能请到谁啊。

前面有间木屋,听说一个被郭家打压的人就住在此处,而且最近快到了缴税的日子。

很快就会有人上门催税,日子过得艰难。

许衡抬眼望了望,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一指:“是那儿吧?”

夏侯恩立刻应道:“是,将军说得对。”

许衡:“……”

他迈步走进院子——其实也算不上院子。

不过是用篱笆木桩围起来的一片空地,连地砖都没有,的泥土地上杂草丛生,有些地方甚至没过脚踝,显然无人打理。

院子里零星种了些桑树,这时,一个身形清瘦的文士从屋内探出头来,身上穿着打补丁的暗灰色衣袍,见到眼前情景,顿时愣住。

他定了定神,目光扫过这一百多名精锐骑兵,又落在门前站着的年轻将军和铁塔般的护卫典韦身上,仿佛明白了什么。

随后,他开口问许衡:“带酒了吗?”

许衡一愣,下意识点头:“带了。”

“快拿进来!”

那青年招了招手,转身取出几个缺了口的破碗,摆在院中一块石头上。

他竖起一根手指,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家母在睡觉,先让我喝一口。”

许衡和典韦相视一笑,觉得这人颇有意思。

典韦从马背上取下酒壶递给他,青年掀开盖子闻了闻,眉头微挑:“粗劣了些,凑合吧。”

他给典韦和许衡各倒了一碗,剩下的仰头就灌,喉结滚动几下,竟一滴都没洒出来。

典韦刚想阻止,瞥见石面上自己那碗酒,忽然觉得这人还不错——至少给他留了一口。

……

“在下郭嘉,字奉孝。”

“我叫许衡,字逸风。”

“在下典韦。”

三人举碗相碰。

郭嘉目光在典韦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无字之人,要么出身寒微,要么二十岁时乡里无人为其取字,又或是犯了事。

“早年曾任袁绍麾下文学掾,后归乡郭氏打压至此,便居于郊野。”

郭嘉寥寥数语,坦然自若,仿佛这些往事不值遮掩。

许衡与典韦听罢,心头略松。

倒省了宽慰的客套话。

“请先生任主簿之职,这两箱薄礼权当聘资。”

许衡命人抬来两箱黄金。

箱子不大,合计五百斤。

郭嘉神色如常,却忍不住问道:“我被袁绍驱逐,你还肯耗费重金?”

言外之意:莫不是糊涂了?

明明白白是遭人驱逐,听得懂吗?

“正是。”

许衡干脆点头。

“五百斤黄金全数归我?”

沉默片刻,郭嘉再次确认。

“绝无虚言。”

“好,容我收拾行装,接老母同往。”

郭嘉起身作揖,搓了搓衣角转身,忽又折返:“当真全给我?”

典韦与许衡齐声应答:“自然。”

旁侧的夏侯恩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