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内堂里,曹宪也悄悄靠近门帘,想听个明白。
她实在太好奇了,这可是许衡啊。
在家里,父亲对许衡的称赞从未间断过:带兵打仗罕见敌手,文武双全,见识不凡。
是天下少有的名将之选,又是治国能臣,就是惹事的本事也大得很,稍不留神就给你找麻烦。
经常把父亲弄得哭笑不得。
这样的人物,还能有什么事难倒他?需要特意来相府求见老太爷帮忙?
还带着礼物?
绝无这种可能!
多年来,许衡叔叔哪次不是空手而来?
每次都是这样——空着手进门,眼睛却总在家里的好东西上打转,明里暗里地暗示,最后爷爷总会把东西送给他。
那些被带走的,可都是爷爷和父亲珍藏的心爱之物啊!
曹嵩拄着拐杖,挣扎起身,急得直叹气:"
你不肯说?好!
我亲自去问那个混账儿子!
"
"
使不得!
"
许衡连忙拦住他。
"
哪能让您亲自去?可是我……唉……"
典韦涨红了脸,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
君侯!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替他们瞒着?"
"
您的仁德换不来半分尊重!
"
"
局势至此,怎能再讲仁慈?!
"
许衡看向典韦,双手微微颤,艰难道:"
典韦,我们受曹氏恩惠,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能失了仁心。
"
典韦重重叹气:"
君侯就是心太善,才会被欺到这般地步!
"
许衡沉默不语,神情苦涩。
曹嵩已然听出端倪,见他二人如此,心中又急又痛——典韦满脸通红,眼中含泪,甚至要跪下来求许衡开口,究竟生了什么,把他们逼成这样?
"
逸风!
为将者岂能以仁慈治军?慈不掌兵!
到底出了什么事?"
曹嵩怒而坐起,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炬,多年主君的威严尽显。
许衡无奈摇头,将一封信放在案上:"
许衡绝非背后嚼舌之人,但此事重大,还请老太爷明鉴。
"
"
说!
是非曲直,老夫自有决断!
"
曹嵩直视前方,纹丝不动。
许衡神色坚定,沉声道:"
抵达邺城后,我要之事便是安顿部众。
这些兄弟与我同生共死多年,岂能眼看他们忍饥挨饿?邺城地处要冲,在此驻军既可抵御袁绍,又能为丞相分忧。
"
曹嵩微微颔。
许衡战功赫赫,麾下精兵强将,确是一道坚固屏障。
"
然而,"
许衡话锋一转,"
主公令曹纯驻军邺城以西,又派元让将军屯兵东郡。
如今我军困守邺城、荡阴二地,粮草本就不足,却要负担虎豹骑与东郡兵马的补给。
"
他面带苦涩:"
近日军师点破此为掎角之势。
许某不通兵法,当初未加阻挠,确是咎由自取。
可长此以往,若曹纯、夏侯惇突然难,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
一旁的典韦闻言怒目圆睁:"
老爷子!
俺虽是个粗人,但宛城血战历历在目!
当日若非我与君侯拼死相救,丞相早命丧张绣之手!
"
他攥紧双拳:"
如今曹氏宗亲这般排兵布阵,分明是要吞并我等!
他们吃着我们的军粮,却暗中磨刀霍霍,这算什么恩义!
"
“出前一天,郭军师都咳血了!”
他原本就体弱,冬日里更不宜操劳,如今却日夜忧虑,生怕大军熬不过这个寒冬!”
呜咽声在堂内回荡。
典韦说到伤心处,竟掩面痛哭。
许衡转身望着这位昔日猛将,不禁怔住——这位兄弟真是今非昔比,往日的铁血硬汉,如今却成了说哭就哭的性情中人。
曹嵩闻言立刻了然。
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曹氏宗亲求的是建功立业,偏偏都没许衡这般运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