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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多虑了。
若有埋伏,飞鸟要么早已惊飞绝迹,要么栖于枝头不动,不会似这般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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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雍在旁轻声宽慰。
刘备微微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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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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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部队开始下山。
在众人看来,真正的危险在于进入山谷之后——那里处处都是适合设伏之地。
简雍指着地图标记,向刘备分析:"
主公请看,这一带地势平坦,林后难以藏兵,稍有动静便会惊起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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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敌军提前数日乃至半月抵达,既惊走了大部分飞鸟,又与剩余的相安无事,才能如此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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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曹军怎会知晓我们取此暗道?郭图谋划的这条斜径隐秘难行,虽险峻却更为近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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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险要的路段都已通过,到了此处还有何可惧?"
简雍捋须而笑,神情从容自若。
在他看来,先锋部队既已安然通过,便证明此段路途无虞。
只要进入山谷,便再无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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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突袭,何必畏畏尾?夺下沿途险要,控住所有埋伏点便是。
“倒也是……”
刘备再三打量那座山头,未见异常,便率军继续前行。
后方颜良大军紧随,不多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已从许衡眼皮底下经过。
“啧……亏得老子沉得住气。”
许衡低声嘀咕。
先前刘备经过时,典韦险些按捺不住,差点带兵冲下山去突袭。
若真动手,刘备那拉成长蛇阵的兵马必溃不成军——这一击,直取要害!
但许衡硬生生拽住了他。
他预感,后面还有大鱼!
“真险!”
典韦后颈凉,与许衡猫着腰偷瞄山下,“这阵仗!
打乌巢犯得着调这么多兵?”
“好家伙,主力全压在后头!
要是刚才冲下去,怕是连口汤都捞不着……”
郭嘉眯眼远眺,见一高头大马上的将领:身披精甲,手提长刀,连战马都覆着面甲。
只一眼,他便转头对许衡道:“是颜良。”
“袁绍麾下猛将,河北名号响当当。
这些年战功累累,带的兵也都是百战老兵。”
“君侯,您看怎么着?”
许衡嗤笑:“我观颜良,不过插标卖耳。”
“典韦下去,杀他如宰鸡。”
典韦瞪眼:“俺可没答应啊!”
郭嘉嘴角一抽,心累得不想搭话。
插标卖?离这么远你能看清个鬼!
我认出他还是靠战马制式、军阵布置,外加半卷的将旗!
君侯这毛病……又犯了。
臣侯,请勿再妄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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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眼下当如何应对?"
郭嘉蹙眉相询。
许衡咧嘴一笑,"
莫急,待刘玄德兵马过后,咱们再攻颜良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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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麾下尽是精锐之师,且看这些军械,熔铸不下数万斤精铁,降卒可弃,但军械战马必须尽数缴获,如此吾又可组建一支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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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千匹良驹!
这是何等丰厚的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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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玄德,当真放其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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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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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把心一横,"
阵中尚有曹子和!
纵是两万头豕,也足以阻拦刘玄德与前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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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备大军尽数下山,最后一列兵卒消失在视野尽头时,许衡按捺已久的心思终如脱缰烈马。
再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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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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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突袭颜良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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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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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得令,麾下铁骑齐声呐喊,瞬息间牵出战马,步卒则迅列阵张弓。
轮箭雨斜射苍穹,铺天盖地呼啸而下。
箭矢划破长空后,以更凌厉之势倾泻如注。
同时骑兵如闪电般掠过弓兵阵前。
龙骑军一马当先,赵云银枪白马熠熠生辉,自崎岖山道飞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