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整个屋子都流光潋滟。
棕色地面上,满是深棕色的啤酒瓶碎片。
一个红发碧眼的年轻人慵懒地坐在木制摇椅上。
一顶宽大的棕色牛仔帽,脖子上一块红色方巾。
一件深灰色西部衬衫,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外加一双黑色牛皮牛仔靴。
南烟从未见过这么像西部牛仔的装扮。
他在摇椅上躺了一会,像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又起身指着老板:
“老太,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就不回来,以后你就会失去我。”
老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便自顾自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将东倒西歪的板凳等整理好。
年轻人见老板不理会他,将老板刚扶起来的木凳子踢倒,便气冲冲摔门而去。
南烟上前帮忙,明轻拉住她的手,接过扫帚,开始打扫。
“老板,”南烟缓缓在桌子前坐下,笑着说道:“您别忙,让他弄,他做这些手脚利落,特别快。”
见他们如此热情,老者便作罢。
“老板,”南烟扶着老太太坐下,询问道:“您有没有哪里受伤?”
“唉,”老板再次摇了摇头,无奈一叹:“给你们添麻烦,我倒是没什么事,都是家常便饭。”
“家常便饭?”南烟微微蹙眉,疑惑地问道:“那个年轻人是?”
老板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我儿子,整天不务正业,只想着搞什么音乐,”
“已经三十岁的人,一把年纪,不成家,每天就在街上瞎逛,他是来问我要他的吉他。”
南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和母亲的关系也不好。
她知道母亲也关心她,但是她却无法认同母亲的观点,也受不了母亲动不动的歇斯底里。
南烟好像从未真的了解过,父母的真实想法。
他们不属于一个时代,难免会有观念差异,南烟也尽量去理解。
母亲很累,她也很累,她找不到答案。
她尝试着带母亲去见识更大的世界,企图让母亲能够理解她。
但母亲待在自己的世界,不愿意出来。
她知道,这是需要勇气。
所以,她在等,等母亲愿意的时候。
老板说起她儿子的事情。
她儿子喜欢音乐,高中就辍学,和同学弄了一个乐队。
后来,他们几个同学纷纷选择放弃,现在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女孩。
但是直至今日,他也没有弄出名堂来。
只是每日在街上游荡,时不时回来找老板要钱。
老板已经心寒,不再管他。
不会再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找个工作,试着找个对象,结个婚,过安稳的日子。
老板说着,声泪俱下,话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惋惜:
“和他一起的那个女孩,人特别好,又聪明又能干,还对他真心实意,”
“我说,他应该好好和人家在一起,他却不听,”
“人家那么漂亮可人的女孩,追她的人排着长队,却眼瞎,非要这么个废材,”
“要不是喜欢他,怎么会这么多年,死心塌地地帮他,一直陪着他,”
“他却不知道珍惜,他再这样蹉跎下去,只会失去所有,”
“可惜,这么好的女孩,白浪费这么多年的青春,就陪这么个破玩意。”
南烟听得出来,尽管老板一直在骂她儿子,却依旧是在意他,只是爱之深责之切。
南烟不明白事情的真实情况,又是别人的事情,她不便说些什么,只是柔声安慰老板。
南烟没法去劝老板,或许在她儿子的角度,他也是很苦恼。
毕竟,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往往带着主观意味。
但她还是不太认同老板儿子的行为。
因为他太没有礼貌,对自己的母亲太过于粗鲁。
“小姑娘,”老板抹了抹眼泪,遽然说道:“你这么善解人意,想来和家人的关系很好吧。”
南烟顿在原地,这句话问倒了她,明轻见状,急忙为她解围:
“老板,已经打扫完毕,夜深了,我们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