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部堂!”
见张书缘到了,这些被半夜拉起来的官员便齐声拜贺。
“诸位同僚免礼。”
见人都在迎接自己了,张书缘便翻身下了马。
就在他刚刚从马上下来,三支举着火把的队伍便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奔了过来。而这些来人全是位于应天府的六部大臣。
没错,自明中期之后,这应天府便慢慢沦为了百官养老安置之所在,许多斗争失势的大臣,看似平调或升迁到了应天,但实际上能在这里就任的官员,不是斗争失败,就是被暂时安置在了这里,等候随时再被皇帝启用。
而这些官职,起初还拥着正常权柄,但随着顺天府的中心地位逐渐巩固,以及朝廷争斗的因素。
所以留在这里任职的官员就被边缘化了,平日的职责也从处理南直隶地区的军政大事,演变成了为经济职能为主。
而他们这些人的主要任务,是为皇帝征收贡品和御用品,为皇帝和顺天府的官员服务。
当然,他们也时常贪污受贿搜刮地方,将获取的银子部分留给自己,部分送往京城,以换取调回京城的机会。
见这应天府的六部九卿都到了,张书缘就不由的微微摇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这些人里有不少人是能臣,只不过或因党争失势或触怒皇帝被贬到了这里。
而他记得,那名声赫赫的史可法就是在这里任职的大臣之一。
不过,眼下的史可法是刚中进士没一年,目前应该是在西安府任职推官。
没错,虽然这有些事情是改变了,但某些事情却也没有变。
就在张书缘无语的时候,那群六部九卿便就到了身前。
“见过张阁部,不知张阁来此是有何要事?”
虽说这些人的身份是比不上京官,但那也是当朝的二品大员,所以他们倒也不用自称为下官。
“哦,多谢诸位同僚接见,本阁倒也无甚大事,只有些小事要同申尚书会谈而已。”
面对这群人,张书缘是一个字都懒的说,因为这南直隶也并不干净,其中充斥着大量的浙党和东林党之人。
“哦,原来是这样。”
见张书缘不愿多说,这群人顿时禁就不乐了,心说你要没事儿能从浙江跑到南直隶来?
不过,心里是在吐槽,但这群人还是有身份自持的,所以也没多问。
就在他与众人寒暄的时候,身为兵部尚书的申用懋便走了出来。
申用懋,字敬中,号元渚,吴县人士,而他今年已有六十九岁的高龄了。
别看他申用懋年事已高,但他却眼不盲,耳不聋,除了动作不麻利了之外,其余的是一切正常。
而他是长相很是普通,一张瓜子脸,头戴墨色官帽,身着二品公服,正手持拐杖的抱拳与众人见礼。
“老朽见过张大人,南大人……”
见他出来了,张书缘就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起神情应当是刚刚被下人给折腾起来。
也是,人老了许多事情就没那么利索了,尤其是这深更半夜的。
“见过申大人,张某不请自来还望申大人见谅一二啊。”
与他拱了拱手,张书缘便拱手抱歉的说道。
没办法,大半夜的将这老爷子给薅起来,说什么都是张书缘失礼了。
“无妨无妨,张阁身负稽查要案之务,想必是有老朽配合之处。”
申用懋也是个人精,能猜出来他这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在他看来,不是他张书缘请自己配合稽查走私,就是为了索要这些年来的浙江府将领的资料。
没错,眼下是个人都知道,这南方走私一案肯定是与当地府衙有牵扯的,要不然那关外岂能获取到大量的物资?
“岂敢岂敢,张某不过是有些事想与申大人谈论一番,万万不敢应配合二字啊。”
在场的人都是官场老油条,一听张书缘这话就知道,他要说的事大概率是没自己的份儿了。
见没自己的事儿后,这群老货就想回去补个觉了,至于他二人谈了什么,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瞧见这些人有了退走的意思,张书缘便赶忙开了口。
“郑大人且慢。”
张书缘喊的郑大人是郑三俊,他是眼下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