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在顾千帆带来的消息中剧烈摇曳,仿佛也被那宫闱深处的诡谲与血腥所惊扰。~看!书~屋/ _免+费/阅¨读′淑妃薨逝,死状诡异,现场竟出现了慧明独有的青莲古檀香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打乱了所有既有的线索。
“慧明……他不是已经……”顾千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难道他没死?还是说,有人冒充他?或者……这是他早就布下的后手?”
沈清涟沉默着,琉璃色的眼瞳在跳动的光影下显得深不见底。慧明以身饲魔,佛光净化,形神俱灭,是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假。那这香灰……
“香灰未必代表他本人亲临。”沈清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可能是他生前留下的某种布置被触发,也可能是……有人刻意用此物混淆视听,嫁祸于他。”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淑妃之死,与净世莲瓣、与那扭曲的“终末”之力、与隐藏在宫中的黑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淑妃,很可能并非简单的受害者,而是这盘大棋中的一环,如今成了被舍弃的棋子!
“陛下秘令镇妖司和内卫彻查……”顾千帆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下麻烦了,我们也被卷进去了!要是查不到真凶,或者查到的结果陛下不满意……”
后果不堪设想。皇权之下,他们这些知晓内情却又身份微妙的人,很可能成为平息事端的牺牲品。
“我们必须抢在內卫之前,掌握更多的主动。”沈清涟目光锐利起来,“淑妃宫中,是关键。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去查探一番。”
“进淑妃寝宫?”顾千帆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后宫禁地!如今更是被严密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怎么进?”
“明着进自然不行。”沈清涟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但或许……有人能帮我们创造机会。”
“谁?”
“李琰。”沈清涟吐出两个字,“她女扮男装潜入北衙禁军,目标很可能就是宫中。淑妃之死,她定然不会无动于衷。而且,她背后站着苏老夫人。苏老夫人既然能送出那份手札,必然在宫中也有眼线。我们可以与她合作。”
“合作?那女人跟个冰块似的,嘴又严,肯跟我们合作吗?”顾千帆表示怀疑。
“她受了重伤,需要彻底清除体内的阴寒之力。¨k`e/n`k′a*n*s+h·u′.¢c¢o^m/而我们,需要进入淑妃寝宫的渠道和宫内的情报。这是互惠互利。”沈清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而且,她拿走那几本黑色书册和‘终末碎片’,说明她也在追查此事。敌人的敌人,便是暂时的盟友。”
他转身,从书桌的暗格里取出纸笔,迅速写下一封简短的信,内容隐晦,只提及有要事相商,关乎淑妃案与彼此安危,并附上了一小撮从李琰伤口处剥离、被他以净化之力暂时封存的阴寒气息作为凭证。
“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到李琰手中。不必经过镇国公府,直接送到北衙左骁卫营,她自有办法收到。”沈清涟将信递给顾千帆。
顾千帆接过信,掂量了一下,重重点头:“好!我亲自去办!就算绑也得把她绑来谈!”
顾千帆离开后,小院重新恢复了寂静。沈清涟却毫无睡意。他重新坐回书桌前,看着那跳动的灯焰,脑海中思绪纷飞。
淑妃之死,像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幕后黑手似乎开始收网,或者……在清除不安定的因素。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李琰?苏老夫人?还是……他自己?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枚“守心”莲瓣,温润的力量缓缓流淌,试图安抚他紧绷的神经。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抚摸着那片冰冷的“终末”碎片,那充满死寂与破败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万物终结的可怕未来。
光暗相生,净秽同源……若净世莲瓣代表的是“生”与“净”,那这九幽残片代表的便是“死”与“秽”。收集莲瓣可开天门,涤荡浊世;收集残片则启死域,万物归寂。那幕后之人,选择的是后者吗?为何要选择毁灭?
还有那“钥匙”……身负因果,可引残片现世……这双异瞳,究竟是上天赐予他涤荡妖邪的工具,还是……将他推向毁灭深渊的诅咒?
他想起幼年时因这双眼睛遭受的白眼与欺凌,想起踏入官场后那些或明或暗的忌惮与排斥,想起慧明那悲悯而决绝的眼神,想起苏老夫人那隐晦的提示,想起李琰那冰冷戒备却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