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陌生环境就一定会暗自观察。
而且他的观察向来是不动声色。
他目光毒辣,很快就发现东边一架绣屏边,宫灯之下,有一道淡淡的灯影。
因为宫灯很多,花厅中亮如白昼,这道影子很淡。要是不刻意观察,根本就无从发现。
朱寅眼睛一瞟,就心中雪亮。
屏风后面有人。
有人躲在屏风后面,偷偷观察自己和宁采薇的反应。
还想听听自己和宁采薇说什么。
也是。
田夫人认了宁采薇当娘家侄女,只是临时起意,感情使然。她回来后告诉田义,田义会怎么做?
田义知道夫人娘家亲人已绝,肯定不会伤妻子的心,反对她认下宁采薇。
可不反对是一方面,不代表田义心中没有顾虑。
他地位权势在这摆着,削尖脑袋巴结的人太多,尽多钻营取巧之徒,他身份敏感,怎么能不慎重?
哪怕两人只是孩子,他也要考察一番。
那么,这屏风后的人,一定是他安排的探子。
朱寅若无其事的放下茶杯,看着宁采薇的清眸,说道:
“采薇,你常憾恨父母早亡。自小伶仃,比风木之叹更加伤怀,今日和田夫人一见如故,今后也有孝敬的人,也算聊补缺憾了。
宁采薇闻言,立刻会意。她也放下茶杯,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孺慕的神色,语气动情的说道:
“我是真高兴,这位新认的姑母大人,就像娘亲一般亲切。可惜,可惜...”
朱寅皱眉道:“可惜什么?”
宁采薇叹息一声,苦笑道:“姑母太富贵了,贵为镇守夫人,虽是好事,我却不免为小人所妒。
“姑母什么没有?就算我想尽孝,那也不易,反有攀附之嫌。”
朱寅摇摇头,小大人般肃然道:
“采薇,你着相了。我们何必在意他人议论?你心我知,我心你知,但问心无愧,便素履以往。”
宁采薇轻蹙蛾眉道:“我知道姑母对我是动了真情的。可是姑父大人,位高权重,真的会接纳我么?今晚家宴,姑父大人会不会为难我?”
朱寅暗赞她聪明,故意给自己创造评论田义的话题。
朱寅笑着安慰道:“你放心便是。田公官声誉,乃是中贵之中卓然丈夫,君子大器,公忠体国,人称一代贤宦,绝非那些倨傲锦?可比。”
“你怕他为难你一个小姑娘,岂不可笑?”
宁采薇释然而笑:“这么说,那真是我想多啦。”
两人这一番话,虽然说的比较低声,看上去似乎压抑着嗓子,但朱寅又会让屏风后面的人听到。
宁采薇忽然问道:“你说,田家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似很热情。”
朱寅道:“不是纨绔子弟,是个有本事的,和那些绣花枕头截然不同...唉,不说了,我们不可背后议论,这可是在主人家里,慎言。
宁采薇伸伸舌头,俏皮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