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节帅神威,挟胜而来,女真破胆。完颜宗翰要是知道节帅东进,肯定不敢再进攻云中府,必然会支援东路军而去。”
帐中响起一阵嗤笑声,唯独陈绍几人没有发笑。
他一脸诚恳地说道:“前面我跟宇文叔通说过了,要我东进其实也行,只不过我不放心自己走后,手下兵马还有没有军粮吃。”
“我从定难军来此,跋涉千里,为国征战,今已半年矣!在这半年里,只见到过朝廷运粮队来过一次,只运了十万石漕粮。”
“而且朝廷奸佞,一个也未除,你让我如何能够放心东进。”
许进在一旁冷着脸道:“只怕我们节帅一走,朝廷的兵马就从后方进攻了。”
陈过庭皱眉道:“岂有此理,你怎敢如此毁谤朝廷!”
“那张觉之事如何”许进丝毫不惧。
张觉两个字说出来,气氛顿时古怪起来,饶是陈过庭能言善辩,此时也不近语噎。
说到底,他还是太要脸了,不可能把赵佶甩锅的那理由说出来。
因为实在是太无耻了。
除了能骗骗自己,谁也骗不到。
“请朝廷快些拿出点诚意来,先把军粮运一些来,助我们守住云中。我们定难军以一军之地,挡住女真半数大军,已经是为汴梁分担了足够的压力。”
“再就是快些诛杀奸佞小人,不要让我们这些忠君爱国之士,为国死战之人寒心。”
陈过庭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不想诛杀奸佞
他之所以会被贬到黄州,就是因为方腊民乱之后,他上书说蔡京、王黼、朱勔等人,皆不能辞咎宜正典刑。
这才被贬了出去,本来是要把他弄到海州的,但是人家是正统的旧党士大夫,有人护着,到了黄州就不走了。
反正都被赶出汴梁了,蔡京也懒得理会计较。
在他们新旧两党看来,出了京离开了汴梁,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没事写两首贬黜诗得了,今后朝廷国家大事,都与你无关了。
陈绍虽然确实离不开,也不敢完全信任大宋,但是他还是很真诚地对陈过庭说道:“如今朝廷虽然屡败,但是方针大略是没错的,在河北招募义军,多多起用贤臣,早晚都能将鞑子击退。”
“望朝中诸位,与我们定难军一道,勠力同心,咱们一起把女真鞑子歼灭。如今北境被他们屠戮一空,若是能做成此事,则中原百年之内,再无外患矣!”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陈过庭却脸色一苦。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汴梁真的快顶不住了,朝廷中已经出现了一大批主和派,要与完颜宗望和谈,希望给些钱财人口,就让他们自行离去。
官家那里,犹疑不定,也不是个能决断的。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肯整治他的那些近臣。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陈绍提兵东进,他刚刚击败了完颜宗翰,正是军心士气最高的时候。
而且朝廷也确实对他很是忌惮,希望他能主动进朝,哪怕给他一个枢密使的高位,也比让他拥兵在外强。
大宋开国这么多年,拥兵最多的是童贯,当年节制西北、西南、河东所有兵马。
第二恐怕就是这个陈绍了。
童贯虽然领兵几十万,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会反,因为他就是一个宦官,所有权力都来自于皇帝。
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没有多少人会继续追随他。
陈绍则不一样,他手下这些人,但知有陈绍,不知有皇帝。
甚至他最主要的手下,大多都是原本西夏的人,从根上就不是宋人。
他自己有财计、粮食还有无数的战马。
他其实早就拥有和朝廷分庭抗礼的资格,只是一直没有称王称帝。
只要他肯进汴梁为官,哪怕是破格提拔,哪怕是打破重文轻武的传统,大家也是乐意见到的。
只要把西北定难军收回朝廷,如今的女真鞑子就不足为惧了,大宋真有可能会实现对北方异族前所未有的胜利。
李纲以前是最忌惮陈绍的,时不时就上书要求朝廷防备陈绍。
如今也是一力主张让陈绍入京,甚至保证只要他肯入京,便让他担任此次抗金的前线总管。
把所有权力都让出来也无所谓。
陈绍把陈过庭送了出来,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