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府上姑娘打个招呼。
莫要让她小小年纪,把话憋在心里,徒增烦恼。”
望舒一听便明白,怕是子熙的母亲性格与子熙有几分相似,心直口快,有时说话未必那么委婉周到。
但想到黛玉知道对方是子熙的母亲,这份情谊在心。
即便对方言语稍有冒犯,以黛玉的聪慧和对自己人的包容,应当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她笑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写信与黛玉分说清楚的。
唉,真恨不得老夫人是我亲娘才好,我便能日日跟在老夫人身边,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语带戏谑,竟也学着子熙的样子,轻轻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假意撒娇。
尹老夫人被她们姑侄俩逗得开怀大笑,指着望舒道:
“好!好!那今儿个,老身就认下你这半日女儿。
这顿午膳,老身可要好好尝尝‘女儿’亲手为我张罗的饭菜了。”
笑谈之间,这桩关乎黛玉日后在京中能否多得一份照拂的大事,便就此定了下来。
望舒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对尹家感激不尽,暗忖定要备下一份厚礼,重重答谢子熙母亲才是。
午膳后,东平王照例去了城外茶楼等候消息,尹老夫人也带着子熙和行简告辞回府。
送走客人,望舒只觉得连日来的紧张与筹谋带来的疲惫一股脑涌了上来,回到房中,只想好好歇个午觉。
汀荷刚服侍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便听得门外汀雨轻声禀报:
“夫人,有北边的信到了,要现在看吗?”
望舒困意浓重,含糊问道:“是谁的信?”
汀雨回道:“看信封上的落款,是刘夫人寄来的。”
不是婆母周氏的信。
望舒心下稍安,并非紧急军报或郡主行程有变。
“那就等我歇醒再看吧……”
她声音渐低,实在困得睁不开眼,想着既已躺下,不如睡醒再看,刘氏的信应该不打紧,多半是感谢自己的,所以不用立刻起身。
汀荷为她仔细掩好锦被,放下帐幔。
望舒的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之中,身心俱疲的她,几乎瞬间便陷入了沉睡。
只是在那沉沉睡意的边缘,恍惚间,似乎总有几声清脆又带着娇嗔的“姐姐”、“妹妹”的呼唤,如同隔着一层水雾,隐隐约约地在耳边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