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端坐着的贾母,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好在没过多久,贾环便被请了进来。
贾环进来之后,瞥了赖嬷嬷一眼,也懒得搭理她。
直接给贾母行礼道:“孙儿见过老祖宗,不知老祖宗唤孙儿来,有何吩咐?”
贾母板起脸来责问道:“环哥儿,你少在那儿给老身装傻,你果真不知我因为何事唤你来的?”
“如今你继承了宁国府的爵位,当了贾家的族长了,威风了,你也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贾环听了,忙是笑着说道:“老祖宗说哪里话,我是贾家族长,同时也是老祖宗的孙儿不是?”
贾母冷哼一声说道:“可是如今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当上族长,便可胡作非为了?”
“是谁让你捆了赖二一家人,还去抄了赖家的?你可知赖嬷嬷是我贾家的老人?”
“即便赖二有错,你要处置他,难道不能先来禀报我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说到后面,贾母的声音,也严厉起来。
贾母心里还是有怨气的,这会子一个忍不住,便发作了起来。
贾环听了,不由笑道:“老祖宗,便是你不叫我来,我事后也会过来给老祖宗汇报的。”
“而我之所以先斩后奏,没禀报老祖宗就直接抓人抄家,就是怕老祖宗念及旧情,心一软便放了他。”
“老祖宗可知,赖二在宁国府当了十五年大总管,总共贪墨了多少银子?”
贾母心里十分不快,不过还是板着脸问道:“多少?环哥儿,我先前就和你说过,不哑不聋,难做家翁。”
“如今你也当上族长了,却是要明白清水池塘不养鱼的道理。”
“够做好事情也就是了,凡事不要苛求太多。”
贾环点头说道:“老祖宗说的是,孙儿受教了。”
“只是,若这赖二贪的少了,我行事又怎么如此决绝?”
“实在是他贪墨的太多了,当了十五年的大总管,竟然足足贪墨了三十多万两银子!”
“呵,如今宁国府库房里的银子,还没有他贪墨的银子多呢!”
“老祖宗就说,这样的奴才,可不可饶?能不能饶?”
“我倒也劝一劝老祖宗,不要被
听到这个数字,贾母也被震惊到了。
她忍不住问道:“环哥儿,你说赖二贪墨了多少银子?”
贾环说道:“足足三十万两!这还是往少了算的!”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皆惊。
这会子,赖嬷嬷也坐不住了。
若坐实了这个数字,赖二可就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了。
她忙再次跪倒在地上说道:“老祖宗最是英明不过的,赖二是我儿子,我是知道他的。”
“若说他仗着主子的恩典,贪占一点小便宜是有的,若说他这些年贪墨三十万两银子,实在没有的事情!”
“这等事情,怎么厘的清?也只凭三爷说多少便是多少了!”
听到这番话,贾环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他森然问道:“赖嬷嬷,你老人家这番话是说,我信口开河,诬陷赖二了?”
“若我拿出真凭实据来,便将赖二一家人送去官府,告他个盗窃主家巨额财产,判他个流放三千里如何?”
这番话,顿时吓得赖嬷嬷不敢出声,甚至还想求饶,但终究又不能向贾环求饶,只能闭口不言。
贾母终于忍不住问道:“环哥儿,他果真贪墨了三十万两银子?”
贾环说道:“老祖宗,我请了五个账房来,足足查了十日功夫查出来的,怎么不真?”
贾环接着说道:“更可笑的是,他自以为账簿做的天衣无缝,而在我眼里,则如和尚头上的虱子一般,无所遁形。”
“就在十日之前,他一下就贪墨了将近两万两银子。”
“他在账上记着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买了五百匹白布,然而库房那边只入库了一百匹白布。”
“剩下的四百匹白布,便悉数被他贪墨,就这还没算价格里面的猫腻。”
“再加上灯油等其他宗物品,只一次他便贪墨了小两万两银子。”
“而从他第一年当总管起,一笔笔贪墨的账目,都清清楚楚记着呢!怎么会有错?”
“老祖宗觉得,这等无法无天的王八羔子,还能留着吗?”
听到这里,贾母不由沉默下来。
便是赖嬷嬷,数次张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求情。
这贪墨的,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