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肃立无声,比往日更显威严肃杀。
高拱身着常服,已端坐正堂主位。
他并未起身相迎,只将手中青花盏略一抬,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进来的二人,最终钉在徐阶身上,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徐阁老,玄武湖上受惊归来,竟还有雅兴赴我这粗陋之宴?高某这里,粗茶淡酒,但尚可暖暖身子。”
这话开场便带着刺。
“受惊归来”
?直指徐阶在玄武湖被逼质问的狼狈。
而“暖暖身子”
,更是讽刺徐阶胆小体弱需人慰藉。
徐阶步履沉稳,神态自若,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拱手笑道:“高公此言差矣。
玄武湖上,春风拂面,与同僚叙谈国事,何惊之有?倒是劳高公挂怀,竟亲书拜帖设宴‘洗尘’,徐某受宠若惊,感佩莫名啊。”
他特意强调了“亲书拜帖”
四字,点出这份“殊荣”
本身就不寻常。
他径自走到高拱左手边的客席位落座,举止自然从容。
“至于雅兴……朝廷休沐,同僚叙旧,谈何雅兴不雅兴?倒是高公这府上,灯火通明,气派恢宏,便是粗茶淡酒,能在此间一品,亦是幸事。”
申时行跟在徐阶身后,只在高拱右手边的次席默默坐下,执礼甚恭,低眉垂目,宛如一尊泥塑木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
高拱盯着徐阶脸上的平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哈哈一笑,将手中茶盏放下,话锋却陡然转向肃杀,“既是一品,那今日这茶,徐阁老可要细品!
‘客随主便’嘛!
来人,奉茶!”
家仆应声,捧上一个托盘,上面并非高拱自己饮的青花盏,而是两只极其考究的景德镇白瓷茶碗,碗壁薄如蝉翼,透光可见,茶汤翠绿澄澈,一看便是顶级新摘龙井。
高拱亲自提起桌上的宜兴紫砂壶,竟离席走到徐阶席侧,竟是要为他亲自斟茶!
堂内气氛瞬间凝滞!
以高拱的身份地位,亲自离座为客人斟茶,这“礼遇”
太重,重得让人心头打鼓。
管家和下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