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多,这三个月的大旱更是让存粮见了底。
他小心地量出两把米,又添了一把,想着今天拾穗儿要去田里,得多吃点才有力气。
炊烟袅袅升起,给死寂的清晨添了一丝活气。陈阳就着微弱的天光,沉默地清扫着院里的沙尘。
每一粒被扫拢的沙子,都像是他心头积压的忧虑。旱情不见缓解,草方格刚刚起步,穗儿的伤……
这一切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年轻的肩膀上。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拾穗儿,他会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若是自己撑不住了,她该怎么办?
等他把晾得温温的小米粥和拌了香油的咸菜端进屋时,拾穗儿已经醒了。
她靠在炕头,正尝试着轻轻活动受伤的膝盖,见到他进来,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带着些许倦意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起的?我都不知道。”
“也没多久。”
陈阳把碗筷放好,走过去熟练地扶她坐直,又在她身后垫好靠垫,动作细致入微,“膝盖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他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关切。
拾穗儿依言动了动腿,眉头微微舒展:“好多了,能稍微动一动,不像昨天夜里那样钻心地疼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尝试支撑身体时,嘴角那一瞬间的抽搐还是没能逃过陈阳的眼睛。
陈阳的心稍稍安定,拿起勺子舀了粥,细心地吹凉才递到她嘴边:“那就好。先吃点东西。今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好好歇着,田里的事有我,我去跟马大爷他们交代。”
拾穗儿顺从地吃下粥,却轻轻摇头:“不行,陈阳,我得去。草方格刚弄好,我不亲眼去看看,心里不踏实。尤其是这种天气,沙土干得冒烟,万一哪里没铺牢,一阵风就能前功尽弃。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干活,行吗?”
她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坚持,也有一丝恳求。
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陈阳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掌心的纹路。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有着不输任何人的坚韧。她为这片土地付出的太多了。
他无奈地叹口气,妥协道:“说好了,只准看,不准动。累了就必须坐下,膝盖不舒服我们立刻回来,不许逞强。”
“嗯,听你的。”
拾穗儿这才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自己接过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粥。粥水的温热似乎也驱散了一些她心头的阴霾。
然而,当陈阳为她换药,重新包扎膝盖时,两人之间温馨的沉默里,却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忧虑。
陈阳看着那依旧红肿的膝盖,心里盘算着今天得再去李郎中那里抓点药。
拾穗儿则透过窗户,望着外面被朝霞染上一层虚假暖光的干裂土地。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害怕,害怕这点晨露带来的短暂湿润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去田边的路上,陈阳特意放慢了脚步,让拾穗儿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走。遇到春杏和其他早起的村民,大家关切地围上来。
“穗儿,你这腿咋还出来啊?”
春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