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礁石上,海风裹着咸湿的潮气,许悠悠把脸埋在他外套里,声音闷闷的:“顾怆,你说我们在这里开小食铺,会不会一直这么好?”
当时他没说话,只是把人往怀里搂得更紧。现在他蹲下来,把许悠悠手里的花蛤放进竹篮,指尖碰过对方的掌心:“会。”
许悠悠没反应过来,眨着眼睛看他时,顾怆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细,被顾怆握在掌心时,指尖正好能碰到他腕骨上的浅痣。“昨晚没说清楚,”顾怆的声音裹在海风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和你一起,把小食铺开成一辈子的样子。”
浪刚好卷过来,漫过两人的脚踝时,许悠悠突然踮脚吻上去。他的嘴唇沾着沙粒的细涩,又带着点刚吃的饼香,顾怆扣着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时,听见对方含混的声音:“那你要负责洗一辈子碗。”
滩涂的水纹里,落日把两个交竹篮里轻轻碰着,像藏了一篮细碎的心跳。
等两人拎着半篮花蛤和一兜小海螺回到小食铺时,天已经擦黑了。许悠悠把花蛤倒进砂锅,又往锅里丢了把姜丝,刚想点火,就被顾怆按住手:“我来。”他的掌心带着滩涂的潮气,裹着许悠悠的手放在灶台上时,指尖碰在一起,像沾了糖的暖。
砂锅咕嘟作响时,许悠悠趴在灶台上看顾怆洗碗——对方的袖口挽到小臂,水流顺着他的手腕滑下去,露出腕骨上的旧疤。许悠悠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顾怆时,对方坐在码头的石阶上,外套破了个洞,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面包,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想什么呢?”顾怆擦干净手,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许悠悠摇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就是觉得……现在真好。”
顾怆的指尖顺着他的脊背往下,落在他腰间时,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早上那个没滚远的萝卜,被许悠悠塞在围裙口袋里忘了拿出来。顾怆笑出了声,把萝卜掏出来举到他面前:“那这个‘创意萝卜’,要不要做成明天的早茶?”
许悠悠“嗷”一声扑过去抢,两人撞在案板上时,砂锅的白汽漫了一屋,裹着海蛎和花蛤的鲜香味,把小食铺的灯光揉得更暖。窗外的月亮爬上来,竹帘被风吹得轻晃,许悠悠靠在顾怆怀里咬着萝卜,听见对方说:“阿伯说明天有新的海带送过来,你不是想做海带汤?”
“还要加豆腐!”许悠悠抬起头,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
“好,加豆腐。”
“还要做糖渍梅子!”
“好,糖渍梅子。”
“还要……”许悠悠突然顿住,指尖勾住顾怆的衣角,声音轻得像落进汤里的姜丝,“还要和你一起,看第一百次海边日出。”
顾怆把他搂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时,砂锅的咕嘟声刚好裹住他的回应:“不止第一百次。”
夜色漫进小食铺时,竹帘外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潮气,竹帘内的灯光裹着饭香,把两个依偎的影子,烫成了丹山最暖的烟火。
《舟山市小食铺:巷口风里的热乎人情》
舟山市的晨雾是被巷口阿婆的捣衣声泡软的。
许悠悠刚把小食铺的竹帘卷到顶,就听见巷口传来“梆梆”的木槌声——穿藏青布衫的阿婆蹲在井边,木槌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裹着皂角香飘过来,看见许悠悠就扬着嗓子喊:“悠悠!把你家顾怆叫出来!阿公今天要修渔船,缺个搭手的后生!”
顾怆刚把灶里的柴火添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