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朵烟花在高空骤然绽放。

    那烟花带着炽热的金红光晕，在墨色天幕中炸开的瞬间，像是将整片夜空都点燃了。细碎的光点如同亿万颗坠落的星子，拖着温柔的尾迹，转瞬又化作漫天银雨，淅淅沥沥地洒向人间，将江面也染成了一片金红。许悠悠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了一整个夏夜的萤火虫，眼底跳动着细碎的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顾怆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滚烫的雀跃，连呼吸都跟着轻快起来。

    “你看，好漂亮。”许悠悠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惊叹，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根细弦轻轻拨动了顾怆的心。

    顾怆自始至终没有看烟花，目光牢牢锁在许悠悠脸上。烟花的光映在他清俊的眉眼间，明明灭灭，将他白皙的脸颊衬得愈发柔和，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落了细碎的星光，每一次颤动都挠得人心尖发痒。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许悠悠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那是一枚简约的铂金素圈，内侧精心錾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缩写“G&C”，是他们上周订婚后，在市中心那家百年珠宝店一起挑选的。当时许悠悠捧着戒指盒，眼睛亮得像藏了星辰，说“简单点好，能戴一辈子”，顾怆便记在了心里，特意让工匠打磨得格外温润，贴合他的指腹。

    “喜欢就多看看。”顾怆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晚风拂过大提琴的琴弦，带着磁性的震颤，“等那年3月19，到了丽江，到了玉龙雪山脚下，我们要看更美的风景。”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按压着戒指上的刻痕，“那里的天空是纯粹的蓝，雪是干净的白，日出时阳光洒在雪山上，会像镀上一层鎏金，比这烟花还要惊艳。”

    许悠悠点点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梨涡里盛着温柔的暖意。他想起两人约定婚期时的模样，在李文慧精心准备的家宴上，红木餐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菜，顾怆握着他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认真地说要去玉龙雪山举办婚礼。“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最干净，最纯粹，”顾怆当时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映着雪山的光，“配得上我们悠悠，配得上我们一路走来的爱情。”2033年3月19，这个日期被他悄悄记在手机备忘录里，设成了特别提醒，还特意加了一句“和顾怆去雪山结婚”，连带着顾怆说这话时眼底的坚定与温柔，一起刻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又一朵烟花炸开，这次是梦幻的粉紫色，像漫天盛开的薰衣草，层层叠叠，温柔缱绻。细碎的光粒落在许悠悠的发梢、眉骨，将他的侧脸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耳廓都泛着淡淡的粉。许悠悠转过头，与顾怆的目光撞个正着。顾怆的眼神深邃而炽热，像盛满了滚烫的星河，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没有丝毫杂质，只有满满的宠溺与珍视，像容纳了一整个宇宙的温柔。

    “在想什么？”顾怆轻声问，伸手将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像电流轻轻划过皮肤。

    许悠悠摇摇头，却忍不住笑了，眼底的笑意像投了石子的湖面，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在想，我们一路走来，好像做了很多勇敢的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尾音轻轻发颤，“以前我总怕，怕你家人不接受，怕我们走不到最后，怕这份感情会被现实打败。可每次你挡在我前面，告诉我‘有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了。”

    顾怆的心微微一软，像被温水浸过，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对不起，悠悠。”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歉疚，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总觉得，还没准备好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还没准备好给你足够安稳的未来，还没让所有人都真心祝福我们，就不敢正式许你一辈子。”他低头，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戒指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我怕委屈你，怕你跟着我受非议，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许悠悠轻轻打断他，声音软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微微倾身，凑近顾怆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顾怆的耳廓，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