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原貌的糊状物。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根导线,尝试从旁边一具废弃的机器人残骸里汲取一点残留的能量,导线接头不时迸出细小的火花。
他们的眼神麻木而空洞,与周围疯狂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
“头雁”
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末日之下,最先被吞噬的,永远是希望。
就在这时,那个接线的男孩似乎操作失误,导线猛地短路,爆出一团耀眼的电火花,吓得孩子们尖叫着后退!
几乎是同时,“头雁”
感到胸口那沉睡的“锚点”
微微一动!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温暖平和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以她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出去。
那爆裂的电火花,在这股波动掠过的瞬间,竟然没有出剧烈的爆炸声,而是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了一般,化作无数细小的、无害的光屑,飘散在空中。
孩子们愣住了,惊魂未定地看着那飘散的光屑,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那个接线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恰好与车内的“头雁”
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睛里,不再是全然的麻木,而是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懵懂的困惑和……好奇?
“头雁”
猛地收回目光,心脏狂跳。
是“种子”
!
它即使在沉睡中,也会本能地对外界的混乱和痛苦产生反应,散出那种平衡、抚慰的力量?
这力量……能安抚失控的能量,甚至……安抚人心?
没等她细想,“屠夫”
拉开车门钻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手里多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裹和一小袋闪烁着微光的能量电池。
“妈的,消息糟透了。”
他动卡车,快驶离集市,“‘守墓人’那道光柱捅了马蜂窝!
现在不止‘园丁’的‘剃刀’在到处搜,连一些平时缩着不出的、信奉‘色彩’的疯子和几个自称‘纯白之嗣’的新兴教团也都冒出来了,全在找出信号的东西!”
他瞥了“头雁”
一眼:“咱们成香饽饽了。
老詹姆说,往北边‘苍白废土’走,那边最近有点怪,信号干扰极强,‘剃刀’都不太愿意去,或许能躲一阵。”
卡车再次驶入荒芜的危险地带。
越往北走,环境越诡异。
大地逐渐失去那些狂乱的色彩,变成一种单调的、缺乏生机的灰白。
不是“园丁”
那种冰冷的纯白,而是一种……衰败、枯竭的苍白。
连空气中那股色彩能量的辛辣味都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的尘土味和若有若无的放射性气息。
这里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干了所有的活性能量。
“屠夫”
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不时地看着探测仪器上乱跳的读数:“妈的……这鬼地方……‘色彩痧’到这里都活不下去……”
突然!
卡车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墙壁,引擎出一声哀鸣,彻底熄火了!
所有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瞬间全部熄灭!
连“屠夫”
手腕上那个粗糙的腕带屏幕也黑了!
绝对的死寂。
不是声音上的寂静,而是所有能量活动、电子信号被彻底压制、剥离后的死寂!
“草!
怎么回事?!”
“屠夫”
惊骇地拍打着毫无反应的控制台。
“头雁”
也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并非生理上的,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剥离感——她与胸口那个“锚点”
的微弱连接,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削弱了!
那沉睡的脉动变得极其遥远,几乎无法感知!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苍白的大地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层极薄的、几乎看不见的灰白色雾气。
雾气中,一个身影,正缓缓地、无声地向着卡车走来。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材质奇特的灰白色长袍,袍子没有任何纹饰,却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薄纱之后,只有一双眼睛,平静、古老、毫无波澜,如同两口干涸了万年的古井。
他走得很慢,却仿佛缩地成寸,几步就到了卡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