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一千多娃娃全得没命!”金箍棒每敲击一下地面,便溅起几粒火星,在潮湿的空气中倏忽明灭,映得他眼中金光更盛,如两团燃烧的烈焰。他脚边的水洼倒映着他的身影,却扭曲变形,仿佛水中藏着一头即将出笼的猛兽。悟空的怒火已到了顶点,他深知,若再拖延,那些无辜的孩童将永远沉沦在黑暗之中。
唐僧突然站起来合掌,宽大的僧袍随起身的动作簌簌作响,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微微颤抖,显是内心激荡难平。“阿弥陀佛……佛门慈悲,怎能坐视不管?”他的声音都打颤了,仿佛连佛珠捻动的节奏都乱了,“悟空,你有办法吗?”烛火在他脸上跳动,将他眉间的愁纹刻得更深,如刀劈斧凿。唐僧的内心在挣扎,他深知此行危险重重,但佛门的慈悲让他无法退缩。他望向窗外的雨夜,仿佛看到了无数双渴望拯救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孙悟空眼睛一瞪,跳到屋顶迎着风雨喊:“城隍土地!都给俺滚出来!”他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得驿馆瓦片簌簌发抖,檐角雨水被震得飞溅开来,在夜色中散作一片细碎的水雾。雨幕被他的气势撕开一道裂缝,露出背后墨黑的苍穹,仿佛连天公都在为他的怒喝震动。悟空的怒喝声在雨夜中回荡,惊动了远处街巷的野狗,它们狂吠着,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响应着他的召唤,又仿佛在控诉着世间的黑暗。
一阵阴风刮过,两个虚影从地底下冒出来,跪在屋檐下直哆嗦。一个拄拐杖的老头是城隍,白发如霜,衣袍上绣着的城池纹样在风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消散;一个穿短打的矮个子是土地,圆脸上满是泥渍,仿佛刚从地底爬出,浑身湿透,散发着泥土与腐叶的腥气。俩神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大圣召唤,小神不敢不来啊……”城隍的拐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远处巷口的野猫凄厉叫了一声,那叫声在雨夜中撕扯着众人的耳膜,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愤。城隍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他深知,若违抗孙悟空的命令,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执行,又可能引来更大的灾祸。
孙悟空冷笑:“听着!今夜子时,把城里所有鹅笼搬到城外山神庙后头的山洞里,动作麻利点,别出差错!”他说着,从耳中掏出根毫毛,吹口仙气,化作无数细小的金线,缠绕在城隍和土地的手腕上,“若有差池,这金线自会燃起三昧真火,你们可掂量着办!”金线在阴风中闪烁,如一条条蛰伏的毒蛇,城隍土地触到金线的指尖瞬间变得焦黑,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悟空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他们心中的犹豫。他深知,这些神仙早已被妖魔的威压吓得胆寒,若不施以重压,他们断然不敢行动。
土地神结结巴巴:“可、可官兵守着呢,老百姓又不知道内情,明天笼子全没了,朝廷还不翻天?”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却抹出一片泥痕,更显狼狈。他偷偷抬眼瞥向孙悟空,却见那双火眼金睛正灼灼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有疑虑。土地的内心在激烈挣扎,他既怕孙悟空的怒火,又怕触怒国丈背后的妖魔势力。三年前,比丘国曾有一位正直的县令试图揭发国丈的恶行,结果全家惨遭灭门,至今无人敢再提及此事。
孙悟空嗤笑一声,金箍棒在掌心一转,棒尖指向皇宫方向:“怕个球!照俺说的办,要是搞砸了,俺的棒子可认不得神!”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哭声穿透雨幕,直刺耳膜,惊得城隍土地浑身一震。那哭声竟带着丝丝妖异的颤音,仿佛不是人间孩童所能发出,众人心头皆是一沉。悟空的眉头微皱,火眼金睛中金光更盛,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啼哭声中蕴含着一股不祥的妖气,似乎与那老道士的阴谋有关。
孙悟空盯着皇宫方向嘟囔:“哭声竟带着妖气……那老道士果然还有后手。”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有动静。一道青光闪过,好像有人在风中嘀咕:“大圣小心……那老道士……不是凡人……”再细看时雨里啥也没有,只剩一片彩绸被风卷着往皇宫方向飘走了。那彩绸在空中翻飞,其上隐隐约约显现出诡异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银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沙和尚握紧了降魔杖,杖头镶嵌的宝石在雨夜里泛着幽蓝的光,映得他脸色愈发凝重,仿佛预感到一场恶战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