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妥帖,满是打斗留下的狼藉——桌椅被劈得碎成木屑,布艺沙发被整个掀飞,歪歪扭扭靠在墙角瘪成一团,连轻木搭的隔墙都被凿出两个大窟窿,碎木片混着尘土散落满地,连窗台上那罐薄荷都翻倒在地,叶片被踩得稀烂。
“金红之影”尤里尔丝扶着冰冷的墙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鬓角的红发黏在渗着冷汗的额头上,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般狼狈过了。
凭着一对金剑,她这几年在猎屠会内大杀四方,除了她的导师——猎屠会会长杜文米斯,还从未遇过能让她如此吃力的对手。
可眼前这个戴着“铁桶头”的护卫,却强得超出她的预料:不仅力大无比,那柄重型十字长剑更是舞得神出鬼没,明明剑身厚重,招式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尤里尔丝一向以速度为傲,此刻却好几次被对方的剑招逼得险象环生,若不是反应快,早就要被剑刃划伤。想到这里,她鬓角又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握着剑柄的手竟有了不易察觉的微抖。
方才她堪堪躲过对方一记横扫,借着惯性翻身后撤,最终半蹲在墙角,像只紧绷着神经的猫——脊背微微弓起,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铁桶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有胸口不停起伏的弧度,和指尖那点微颤,泄露出她此刻藏不住的心悸。
黑魁踏着沉重的脚步朝尤里尔丝逼近,厚重铁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仿佛地板随时都会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崩裂开来。每一声脚步声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尤里尔丝的心口,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难道这次真要栽在这里?”尤里尔丝咬着牙暗忖,心底第一次生出不确定——她攥紧双剑,目光不自觉瞟向窗外,盼着院里的战斗能快点结束,盼着那几位佣兵首领能赶上来帮她一把。可楼下传来的打斗声依旧杂乱,显然战局早已陷入僵局,没人能抽身来帮她。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一道黑色身影突然从黑魁身后的门外闪过——是从楼下赶来的黑玫瑰妮瓦丝!她手中长剑泛着冷芒,毫不犹豫地直刺黑魁后心,动作快得像一道黑影。
“得手了!”尤里尔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可这喜色还没褪去,便被浓重的失望与惊恐取代。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黑魁的后心,黑魁庞大的身躯竟以与体型不符的速度闪电般回转,粗粝的手掌一把扣住妮瓦丝持剑的手腕。
妮瓦丝只觉手腕一麻,连握剑的力气都被卸去,下一秒便被黑魁随意向外一甩——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嗵!”
一声沉闷的巨响,妮瓦丝重重撞在转角的青石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墙面的青石簌簌掉落碎渣。她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瞬间染出一片暗红。
尤里尔丝看得目瞪口呆——猎屠会的高阶狩猎者,居然被这“铁桶头”护卫一击打成重伤?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对方的实力有多恐怖,不由连呼吸都下意识顿了半拍。
“可恶!”尤里尔丝眼底烧着怒火,双剑在掌心旋出细碎寒光,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猛扑向黑魁——剑招比之前更急更狠,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耳,大有将这“铁桶头”乱刃分尸的架势。
可黑魁依旧浑然不动,铁盔下的眼洞冷光不变,仿佛完全没将这拼命的猛攻放在眼里。他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重型十字长剑,剑身在凌乱的光影下泛着暗沉冷芒,稳稳架起防御姿态,等着尤里尔丝撞上来。
就在尤里尔丝的剑尖即将触到黑魁铠甲的瞬间,“轰——!”一声巨响突然炸响!她身侧的轻木隔墙被硬生生撞出个大洞,木屑飞溅间,一道红色身影像断线风筝般飞射而出,重重砸在尤里尔丝背上。
巨大的冲力让尤里尔丝来不及收招,整个人被带着向后飞摔出去,与那道红色身影一同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嗵”的闷响。
“呃……”尤里尔丝头晕目眩,胸腔里翻江倒海,她勉强撑着手臂抬头,只见血色希琳娜就躺在不远处——昔日傲人的身姿此刻沾满尘土,紧身甲胄崩开一道裂口,嘴角淌着殷红血迹,那双冰蓝眼眸半眯着,眉头拧成一团,显然正承受着剧痛。
“哼!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再受皮肉之苦,何必这般执拗?”武烈玄粗重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手持双枪,枪尖还沾着细碎木屑,显然是刚解决了希琳娜,便循着动静赶来。
尤里尔丝心头一沉,浑身发凉——两大刺客竟真要栽在这小小的别院?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