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府知府柳文渊带着一众属官,连滚带爬地冲出城门。
随后远远,便看到一队人马肃立道中。
而为首二人,气度迫人。
正是晋王赢高治与骊山郡公李北玄。
“下官庐江府知府柳文渊,参见晋王殿下,参见郡公爷!不知王爷、郡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柳文渊快跑几步,赶忙过去迎接。
而他身后,府衙大小官员也哗啦啦跪倒一片。
赢高治和李北玄端坐马上,并未立刻让他们起身。
而是不动声色地将眼前这群官员审视了一番。
只见知府柳文渊,约莫四十上下年纪。
面容白净,留着三缕文士须。
官袍虽因匆忙而略显凌乱,但料子却是上好的苏绸。
手指白皙,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不过看在他的身份,倒也不足为奇。
而他身后的属官,则神态各异。
有的惶恐不安,有的则偷偷抬眼打量。
眼神中带着好奇与算计。
表现得,倒也算正常?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又状似不经意,目光扫向城门内外。
庐江府是座中等规模的城池。
城墙高大坚固,垛口完整。
城门口守卫,虽然显得有些慌乱,但军械衣甲倒也齐整。
而城内隐约传来的市井之声,也算得上喧闹。
似乎民生尚可。
然而,李北玄一眼扫过去后,却敏锐地注意到,通往城内的主街,似乎过于干净了。
是提前净过街了?
从他们叩门到知府来接,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
如果真是净过街,那这效率,倒是挺快。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随后,淡淡开口道:“柳知府请起,诸位都起来吧。”
柳文渊如蒙大赦,连忙谢恩起身。
他身后的官员们也纷纷起身,垂手侍立,不敢直视。
等到所有人都起身后,柳文渊再次请罪,侧身引路道:“下官失职,竟让王爷、郡公在此久候,实在罪该万死。王爷、郡公一路辛劳,还请先移步府衙歇息,容下官略备薄酒,为二位接风洗尘。”
“接风就不必了。”
李北玄摆了摆手,语气平淡,直接切入正题道:“我等此行南下游学,队伍庞大,连日行军,物资消耗甚巨。”
“前方需经过贵府地界,故先行一步与柳知府接洽。大队人马随后便到,需在贵城休整两日,补充一应粮秣给养,还要劳烦柳知府安排妥当。”
柳文渊一听,原来只是过路补给,心中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大半。
连忙应承:“郡公爷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定当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敢有丝毫怠慢!请王爷、郡公放心!”
柳文渊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引路,示意车驾入城。
表情还带着几分喜意,好似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二位贵人攀谈攀谈。
然而,那他谄媚的笑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就听一直没说过话的晋王赢高治,突然带着几分不耐烦和抱怨的口吻开口了:“对了,柳知府,说到安排……本王问你,你们这庐江府地界上,是不是有个叫张家村的村子?就在那什么……望月山脚下?”
听到这话,柳文渊脸上笑容一僵。
小心答道:“回殿下,是……是有这么个村子。不知……殿下为何问起此地?”
“哼!为何问起?”
赢高治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前两日,本王的队伍途经那里,本想登那望月山观景,结果倒好!被那帮村民给拦住了!说什么那是他们的圣山,外人不得攀登,态度蛮横至极!”
“本王好言解释,他们不听也就算了,竟敢冲撞仪仗!”
“柳知府,你这父母官是怎么当的?治下子民如此刁顽,连王驾都敢阻拦,你这府衙的威信何在?朝廷的法度何在?”
自打成婚之后,赢高治当了好几年小绵羊了。
现在陡然一抖他亲王的威风,心里还有点陌生又熟悉的酸爽,以及一点点在熟人面前装逼的尴尬。
然而,柳文渊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被这么一番质问,冷汗都下来了。
赶紧躬身,脸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