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惶恐又是无奈的神情:“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此事……此事下官略有耳闻,正要向殿下请罪!”
“但那张家族人,唉……确是本地出了名的……呃……民风彪悍,固执守旧。”
柳文渊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赢高治和李北玄的脸色。
见二人没有制止的意思,便继续壮着胆子道:“那望月山,张家村人世代供奉为祖山、神山,此观念根深蒂固,下官也曾多次派人劝导,言明王化,奈何……”
“奈何那些乡民冥顽不灵,油盐不进!说什么祖训难违,冲撞山神会招灾祸,任你好说歹说,就是认死理儿!下官……下官也实在是……唉,教化不力,还请王爷、郡公恕罪!”
柳文渊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巧妙。
将责任推给了张家村,说他们民风彪悍,冥顽不灵。
把自己摘成了有心无力、受夹板气的角色。
虽然最后,免不了落个治下不严的名声,倒也能博得几分同情分。
这反应,不可谓不快啊。
不过,一句民风彪悍,冥顽不灵,就想把冲撞王驾、阻拦官军的大事轻轻揭过?
世间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给赢高治低了个眼神后,赢高治立马心领神会。
拉长声调道:“哦?柳知府的意思是……”
“你治下的百姓,因为民风彪悍、冥顽不灵,就可以视王法如无物,公然冲撞亲王仪仗。而你这位堂堂四品知府,除了教化不力、有心无力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听到这话,柳文渊的腰弯得更低了。
额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也顾不上擦,连忙道:“殿下明鉴!下官……下官绝非推诿!实在是那张家族人……唉!”
“牵涉甚广,在本地盘根错节,且极其抱团!”
“下官也曾想过雷霆手段,又恐激起民变,坏了朝廷安抚地方的大计,故而……故而投鼠忌器,才……才致使今日惊扰王驾之祸!下官失职,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