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不同部族的木质棋子分散置於三个山口的位置,唯独最西侧的灰齿谷处,插著一面孤零零的黑色小旗。
“这次防线照旧部署。”祖科拉开门见山,“只不过联盟不用再负责『灰齿谷』那边的防线,將兵力集中在这三个地方。”
话音落下,帐內陷入短暂沉寂。
托卡知道,那黑色小旗代表伊塔尔克。
“灰齿谷的防务,由伊塔尔克负责。”祖科拉站在地图前,继续介绍,语气平稳,却压不住席间暗涌的波澜。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霜吼的南侵,却是第一次与伊塔尔克並肩作战。
一名披著熊皮的大汉冷哼了一声:“一个崛起仅半年的部族,就敢接下整个灰齿谷的防务”
另一位骨瘦嶙峋却目光如隼的老者接口:“守得住么这可不是摆摆架子,灰齿谷要是破了,西线防御全毁!”
“谁能证明他们不会中途撤退『新盟友』带来的灾祸,我们见得还少么”
这些人,托卡不认识。
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就是抵抗联盟的老牌“合伙人”。
虽然不是联盟头领,但仍然有不小的势力,不然也不敢这样公然地质疑盟主的决定。
此刻的质疑,既不是完全出於敌意,也绝不仅仅是善意的担忧。
他们当然怕伊塔尔克战局不利,把所有人拖下水。
但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他们嘴上不提、却谁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他们信仰的,是谁”
这句话终於被一位戴著青铜饰带的中年巫医说了出来,语气柔和,语义却如同一把锋利的骨刃:
“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信奉某位洛阿。但你们的『龙神』,从来不是祖达克的神祇。”
“与一个连洛阿都不信的部族並肩作战……许多人难以接受。”
帐內气氛骤然凝固。
托卡低垂著眼,盯著火盆中跃动的火焰。
他理解这份疑虑。
半年前他们还是“失信之地”的一个残破部族,如今竟成了守住防线的关键支点。
这种跃迁本身就太不合理。
但这不就是龙神的伟大之处吗
托卡默默看向祖科拉,而后者没有立刻回应那些质疑者,只是继续静静听著他们將所有的“担忧”倾倒出来。
她在等。
等他们把话说完了,再一锤定音。
或许,这才是她的策略。
“信仰分歧另当別论!我们应该將精力放在军事上面。”身著熊皮的大汉对其他巨魔偏离主题的行为感到极为不满,愤然起身,猛拍桌面。
旁边那位一直沉默的老者却开口了,他穿著厚重的猛獁皮袍,腰间掛著乾裂的骨制护符,声音在议事大厅中迴荡开来。
“我不认同这个安排。”
托卡抬起头,望向那位站起的老者。
那个老者身上的护符……托卡见过许多次。
就在伊塔尔克。更准確地说,是半年前的伊塔尔克。
那是猛獁洛阿,獁托斯的骨符。
他面向议桌另一侧的祖科拉,语气不卑不亢,却带著积压许久的怒意。
“伊塔尔克,曾是我们信仰的中心。”老巨魔继续说道,“我亲眼见过獁托斯在那片广场上踏雪而行,也见过火盆旁的先知口吐神喻。”
“但后来呢”
他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指,指向地图上標记著伊塔尔克的位置。
“他们信了一个甚至连洛阿都算不上的狗屁『龙神』!”
一些人皱起眉,有些则低头不语。
气氛有些微妙地偏转了方向。
“现在你们要告诉我,这个『神』能保护灰齿谷他不敢去古达克传教,不敢来卢卡雷传教,偏偏盘踞偏远的伊塔尔克!十足懦夫!”
托卡的手指轻轻蜷缩,逐渐紧握成拳。
老巨魔似乎没有注意到待在角落的托卡,继续说道:
“还有之前的事。当我们在为整个族群的自由而战的时候。伊塔尔克呢他们都逃走了。”
“那些人可没死,他们去了哪儿去了霜吼!你们想过吗过去的长老、巫医都去了敌营,而留下了的人却信了一个我们都不认可的新神。”
“祖科拉女士,你可以信任他们。或许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