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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屋子里,有我们要找的那个『纸人』”安牧瞬间明白了白语的意图。
“我不敢確定,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白语深吸一口气,强撑著站直了身体,“我们必须进去。去那个哭声的源头看一看。”
安牧凝视著白语那双虽然充满疲惫、却异常坚定的眼睛,几秒钟后,他做出了决断:“好。就按你说的办。莫飞,你在前面开路,注意警戒。兰策,跟在我后面,隨时准备支援。白语,你走在最中间。我们进去。”
四人再次组成紧密的战术队列,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传出哭声的、虚掩的房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那哭声仿佛带著实质的重量,压在他们的心头。地板上的灰尘因为他们的走动而扬起,在手电筒的光柱中,如同无数个悬浮的、窥伺的魂灵。
莫飞走在最前面,他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那扇冰冷的木门上,然后猛地一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悠长的声响之后,门被完全推开。一股混杂著陈年霉味、灰尘味以及一种……无法形容的、如同腐烂果般的甜腻气息,从门內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柱第一时间射了进去。门后,是一间不大的、看起来像是女孩闺房的屋子。屋內的陈设早已被厚厚的灰尘所覆盖,看不出本来的顏色。一张小小的木床,一个梳妆檯,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布娃娃,它的內臟从裂开的肚子里流淌出来,一只玻璃眼珠不知所踪,另一只则空洞地望著天板。
而那淒楚的哭声,正是从屋子正中央一个半开著的、雕精致的木製八音盒里传出来的。
那八音盒的顶盖上,本应旋转起舞的人偶早已不见,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底座。而那悲伤的、如同哭泣般的旋律,正是从它內部的机簧中,一遍又一遍地、不知疲倦地流淌而出。
“果然……是触发器。”兰策低声说道。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他们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寻找著白语所说的那个“纸人”。然而,整个房间里,除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布娃娃,再也看不到任何与“人偶”相关的东西。
“不对……纸人在哪”莫飞警惕地环顾四周,握著战斧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別急。”白语的声音响起,他並没有去看那些明显的陈设,而是將目光锁定在了那张布满灰尘的梳妆檯上。在那梳妆檯的镜子前,摆放著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的首饰盒,以及一把已经锈跡斑斑的木梳。
“兰策,扫描那把梳子。”白语说道。
“梳子”兰策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做。一道微弱的蓝光扫过木梳,探测仪上立刻弹出了读数。
“有……有微弱的生物残留信息。主要是……头髮。根据dna序列的残缺片段分析,属於一名年龄在七到九岁之间的……女性孩童。”
“就是它了。”白语走上前,他没有去碰那个发出哭声的八音盒,而是伸出手,拿起了那把木梳。
就在他拿起木梳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幕破碎的幻象——那个面容阴鷙的老者,正坐在这梳妆檯前,用这把梳子极为温柔地为一个小小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孩,梳理著她那长长的、漆黑的头髮。
“他很爱她。”白语轻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队友们解释。
然后,他拿著木梳,缓缓地走到了那面倒在地上的布娃娃前。他蹲下身,伸出另一只手將那只骯脏破烂的布娃娃扶了起来,轻轻地拍去它身上的灰尘。
接著,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举起那把属於小女孩的木梳,开始一下、一下地,为这个破烂的、没有生命的布娃娃,“梳理”著它那早已不存在的头髮。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充满了仪式感。仿佛他梳理的不是一个玩偶,而是一个真正熟睡著的孩子。
“你在干什么”莫飞不解地问。
“求助。”白语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他继续著自己的动作。一下,两下,三下……
当他梳到第十下的时候,那一直在房间里迴荡的、由八音盒发出的孩童哭声,突然……变调了。那悲伤的旋律变得不再那么淒楚,反而带上了一丝……被安抚后的平静。
紧接著,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堂屋正墙上那幅阴鷙老者的画像,它的眼睛,那双用墨点出来的、本应是死物的眼睛,突然流下了两行黑色的、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