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吧?你现在呢,你宁愿给一个外人请先生,都不肯给我钱,送我去读书!”
白景明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蹲在院子里就开始哭了:“娘啊,你真是太偏心了!你真的要伤透我的心了。”
沈君怡:“……”
沈君怡稀奇地看着白景明,这孩子,这是演上苦肉计啦?
沈君怡没搭理他。
爱哭就让他哭去。
反正哭完了,还得给她来劈柴。
沈君怡把柴房里的活干完后,就起身回了后院,开始整理她的鸡笼了。
白景明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哭了半天,抬头看也没人搭理他。
老头老太太正坐在廊下,聚精会神地听课呢。
白文康更是不往这边走动。
白景明擦了擦眼泪,心里更悲伤了。
完了,真的完了呀。
自从他娘不疼他之后,他就发现了,他在外人眼里,压根就什么也不是。
他爹本来就不关心孩子的,老头老太太呢,不仅隔着辈呢,他们也偏心老大白景明。
一直以来,好像只有母亲才是最疼他,对他最好的。
白景明想到这里,很快就把心里的委屈给压下去了。
他得去找他娘,以后,他就只孝顺他娘!
他觉得沈君怡这么疼陈婉穗,还特意给陈婉穗请女夫子,肯定是因为陈婉穗很听沈君怡的话的原因。
所以,他也要听母亲的话,争取把母亲给抢过来。
陈婉穗终归是外人,休想跟他抢娘!
白景明屁颠屁颠地来到后院,搓着手说:“娘,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他这模样,仿佛刚刚骂沈君怡偏心,委屈到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君怡头也不抬地说:“劈你的柴去。”
白景明立刻说:“好的娘,我立刻去,我最会劈柴了,这个家里就我劈的柴最匀称!谁也别跟我抢!”
沈君怡:“……”
沈君怡抬头,看着白景明蹦蹦跳跳着离开的背影,难得迟疑了片刻。
她沉思了一瞬,心想,她这个儿子该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
怎么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沈君怡摇了摇头,没搭理他。
继续整理自己的鸡笼了。
儿子还没她养的鸡来的实在呢。
至少她的鸡每天都能给她生鸡蛋,她的儿子却只会吃鸡蛋,还要找她拿钱,还要娶媳妇。
在外面被人玩得团团转不说,最后还把自己玩进大牢里了。
沈君怡想到这里,看看时辰,她觉得县令夫人那边,应该差不过该有消息了吧?
毕竟,都已经过了两天了。
沈君怡想得没错,县城那边,在大牢里待了五六天的白宜明,终于要被放出来了。
他这几天,在大牢里待着,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罢了,他还被同牢房的犯人揍了几顿。
一身青青紫紫的,脸上都有些肿,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臭烘烘的。
他整日整日的熬着,眼看着一天又一天过去,都没有人来捞他,他就开始变得绝望了。
同一个牢房里关着的那个,已经被关了几年了,都没有被放出去。
很多时候,他都以为自己也要像那个人一样,在大牢里被关上几年了。
这一天夜里,有个狱卒突然走进了牢房,喊他的名字:“白宜明!”
白宜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我在这儿。”
那个狱卒听到他的声音,就走过来,隔着铁栏上下打量他几眼,问他:“你就是白宜明?”
白宜明激动地点头:“是,是我,是不是我家里人来救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那个狱卒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欠条,又拿了笔过来,对他说:“赎金五百两,你们家里拿不出银子,不过,看着你娘的份上,我们可以先放你出去,不过,你得签个欠条,等以后有钱了再补上。”
白宜明听到这里,有些惊讶:“我娘?看在我娘的份上?”
白宜明有些茫然,他还以为是他的秀才父亲来救了他呢。
结果,是他娘?
他娘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粗鄙泼妇,她有什么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