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
场面话是说完了,可到底怕不怕,各人心里都清楚。
生死面前,谁能不怕?真有不怕的,那也是心里有大信念的人。
他们这些地痞流氓,做不到。
“咳!”
脑子转得快的臭子轻咳一声,带着点不甘心问:“陈哥,刀爷……不会不管咱们吧?”
陈马没作声。
要是在津门,刀爷肯定能托人递上话。
他在津门混了这么多年,官面上是有人脉的。
但在京城,情况可就难说了。
天黑之前,一伙人被押进了派出所,分别关押起来。
听说判决书已经递交上去,要是没有变故,他们几个下周就得在刑场碰头了。
…………
哪一行都有门道,都有自己的圈子。
无论是开车的、出力的,还是混迹灰色地带的,都不例外。
京城里自然也有消息灵通的人,很快就得知陈马等人落网的消息。判决书送上去当晚,他们中有些人就已经收到确切风声。
虽然没人敢窝藏或搭救陈马,但帮忙往津门传句话的胆子还是有的。
就当是卖给津门的刀爷一个人情。
当天深夜,津门一座老宅里,一位身穿宽松长袍、提着鸟笼揉着核桃的老人接到了电话。
叮铃铃!
“喂……”
“好,我马上转告陈先生。”
手下挂断电话,向陈刀汇报。陈刀一听,气得当场把最心爱的那对狮子头核桃摔得粉碎。
“混账!谁准他去京城收账的?”
“我早就提醒他要安分守己,怎么我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也不睁眼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活着,已经是老天开恩,要感谢国家感谢党!怎么还敢胡来?!”
“咳咳咳……”
手下连忙上前替他拍背顺气,一边替陈马解释:“刀爷,您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其实弟兄们也确实不容易。如今咱们的商号、铺子和厂子都归了公,大家没了收入,总得想办法弄点钱。以前一直挺小心的,谁想到这次撞上了硬茬,才栽了跟头……”
陈刀更生气了,用力顿了顿拐杖,骂道:“不是都安排他们进厂当工人了吗?”
话刚出口,他自己也反应过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