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对墨家好的过分,让墨韵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午夜梦回,总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一捧沙一样,只是风轻轻一吹,梦醒了,一切都消散。
墨韵将打造好的刀鞘给白夜行送过来。
“白先生。”
“见过钜子。”白夜行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
白夜行见墨韵还未走,便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如今墨家也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了,想问问白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
白夜行擦着自己的横刀,淡淡道:“我没什么打算,天下间再也找不到像秦氏这样的安身之地,我打算以后便待在此地,不再漂泊了,钜子有此问,可是有什么其他想法,若有,便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前段时间墨羯约我去长安吃茶,想领着楚墨剩余的六人并入秦墨。”
白夜行手上动作一顿,皱眉道:“我不建议,墨羯此人行事狠辣,向来不奉章法,他此番依附,是因为被朝廷咬的太紧,迫于无奈才会选择依附,谈不上忠心,在本质上,他们的理念还是与我们不同。”
墨韵点了点头道:“那便不必理会,毕竟有时他对我们墨者,比对敌人还狠。”
白夜行微笑道:“既然做了决定,那便待在秦氏不要出门,墨羯他们闯不进来,我会去找寻他们的踪迹,杀了墨羯,将他的尸体交给京兆尹,以示秦墨与其没有勾连之心。”
正说着,山居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白夜行抬眼朝门外望去,只见莫夫人的贴身丫鬟甘棠正站在檐下。
她见了白夜行,当即屈膝福身:“白先生,长安不良帅任在野求见。奴婢已先将他安置在浮云殿歇脚,您此刻要不要见一面?”
白夜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抬手拱手回礼:“有劳姑娘通报。烦请转告任帅,我这就过去。另外,麻烦后厨备一桌席面,我要与任帅好好叙谈。”
“好的白先生,这就去安排!”甘棠应声后,又福了一礼,才转身轻步离去。
白夜行转头看向墨韵:“钜子,我在长安结识了一位风神秀朗的朋友,正是这位长安不良帅任在野。此人不仅手段超然,更有舍身取义的侠风。今日若你有空,正好一起畅聊,或许能多些见闻。”
“任在野?”墨韵眉头微蹙,面露思忖之色。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这个名字确实耳熟,好像从前听阿耶提起过。”
“他与先代钜子的名字中,恰好都带一个‘野’字。这位不良帅名头响亮,早年也是游侠堆里有名的人物,人称‘银甲’。他师从稷下学宫的旃太丘,更曾在墨家与公输家的争斗中,多次暗中为我墨家提供庇护,单论这点,也算是与墨家有旧缘。此外,他手段更是卓绝,当年只用了一个月,便让长安所有地下帮派尽数俯首,再无敢作乱者。”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以前经常有人报信,让阿耶不要去险地,原来是他。”
“一起去吧。”
浮云殿的雕花窗棂滤进半缕斜阳,殿内熏香袅袅。秦渊正与任在野立于殿中交谈,余光瞥见白夜行与墨韵并肩而来,当即收了话头,抬手虚拱笑道:“行了,我就不多待了,你们聊。希望今日任帅尽兴。”
任在野抬手回礼:“侯爷慢走。”
秦渊的身影刚消失在殿门外,白夜行便上前两步,目光从任在野肩头扫到腰间:“上次见面,已有半年有余,你这伤可养好了?”
任在野抬手按了按旧伤处,笑道:“劳烦白兄惦记,已经大好了。这半年闭门调养,不理俗务,反倒身子比以前强健许多。”
“那便好。”白夜行点了点头。
任在野的目光忽然落在墨韵身上:“这位不会是.....墨家的新任钜子吧?”
白夜行眼中闪过丝意外,随即缓缓点头:“正是。”
墨韵与任在野互相拱手见礼。待礼毕,任在野收敛了神色:“今日来有两桩事情。一件是找白兄赴先前之约,另一件......在长安,不良人发现了墨羯的踪迹,正要查探时,此人却隐入了鬼市。”
他话音顿了顿:“鬼市不是生人的地界,兄弟们没法进去查看。此事干系不小,我特地来跟白兄禀告一声。”
白夜行与墨韵瞬间对视一眼,前者眉头骤然蹙起:“恕不相瞒,刚才我们也在讨论此事。墨羯为楚墨余党,是朝廷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