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未婚女眷一律避让,远离此地。”
产房内,莫姊姝的痛呼一声紧过一声,穿透雕花木门,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
秦渊焦躁地来回踱步,心一直被揪着,
已是深夜,产房内点着彻夜不熄的烛火,橘红的光晕透过窗棂映在他脸上,照见满额冷汗与眼底的惶急。
这是第三个时辰了,接生婆进出三回,每一次出来,秦渊都像被抽走了魂魄般扑上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夫人如何?”
接生婆擦着汗说:“夫人第一次,再加上胎儿的位置稍微偏了些,所以要费力一些,侯爷勿忧。”
胎位不正?!那几个字如惊雷炸响在他心头,让他顿时手脚冰凉。
凤九在一旁安慰道:“无事,你安心就好,都是正常的,小姝练过武,平日膳食得当,这一遭不难,不过就是第一次疼的厉害就是了。”
秦渊哪里听得进去,往日冷静和沉稳全被产房内压抑的挣扎声击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慌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听说有孕痛模拟器,但自己没有体验过,听说这是一种神经痛和肉痛结合起来的痛苦。
丫鬟捧着铜壶滴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秦渊的心上。
他仰头望着天边残月,暗暗祈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却丝毫压不住心底的焦灼。
他想冲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婆子拦住:“侯爷万万不可,产房污秽,男子入内不吉,还会扰了夫人生产。”
“夫君!我无事!”莫姊姝的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宝贝儿,我就在外面陪着你,别怕。”
产房里的痛呼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又响起,只是那声音里多了一丝狠劲。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几乎要被焦虑吞噬时,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那哭声划破长夜,像一道光穿透乌云。
秦渊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泪光。
婆子抹了把汗,福身一礼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夫人安康,府上新添了个小公子。”
秦渊重重呼了口气,朝着月亮的方向直接拜伏了下去,谢天谢地,甭管是哪路神仙保佑,回头定有香火相赠,而后不顾婆子阻拦,大步跨进产房。
凤九无奈道:“堂堂鬼谷学派门人,竟然疼爱妻子至此,传出去可算一桩异事了。”
烛火依旧摇曳,空气中混着血腥与草药味。
莫姊姝躺在床上,头发湿黏地贴在额角,脸色苍白如纸,见他进来,勉强扯出一丝笑。
“我来了。”秦渊声音仍带着颤,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握住她微凉的手。
接生婆正抱着襁褓过来,递到他面前:“侯爷您瞧,小公子眉眼多像您。”
襁褓里的婴儿闭着眼,小脸皱巴巴的,哭声却依旧洪亮。
秦渊屏住呼吸,伸手想去碰,又怕力道重了伤着,指头悬在半空许久,才轻轻蹭了蹭孩子的脸颊。
莫姊姝喘着气说:“让他……让他离我近些。”
秦渊连忙把襁褓递到床边,目光在她脸上来回转,喉结滚动,半晌只说出一句:“辛苦你了。”
莫姊姝摇摇头,疲惫地闭上眼,手却没松开他的手。丫鬟们忙着换被褥、递温水,产房里不再是先前的慌乱,多了几分秩序井然。
“我给你添了个儿子。”莫姊姝苍白的脸上溢出一抹微笑。
“看到了,此番你是秦氏的第一功臣,只是看客太揪心,这罪咱们就走一遭,以后再也不受这罪了。”
“这不是罪,这是我的福气,是秦氏的福气,这样的福气,往后多多益善。”莫姊姝看着清洗过的小人,眼中的温柔像冰激凌一样化开了。
“夫君,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秦渊沉思片刻,微笑道:“便叫他秦昭吧,昭昭日月,朗朗乾坤,光明正大,灿若星辰。”
莫姊姝想了一会,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
秦渊从产房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谢山长和师娘写信报平安,第二件事就是告知宗族耆老,这个他没有,只能将孩子的生辰八字遣人告知圣人。
本来还有个去家庙祭祀的环节,但秦渊果断让莫姊姝省略了这一环,刚生了孩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此时特别容易生病,留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自己跪在家庙喃喃自语,叩谢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也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