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乔府理论，被他家护院打断了左腿，躺了三个月，差点没活过来！这狗日的，终于遭报应了！”

“还有我家！”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往前挤了挤，那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趴在妇人怀里，睁着大眼睛看槐树上的人皮。妇人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去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我家仅剩的两石粮食，被乔家的人强征了去！说是‘借’，可就给了一百文钱！那是我家三口人的救命粮啊！我男人不甘心，去乔府要粮，被他们打得躺在床上半年起不来！要不是邻居接济，我们娘俩早就饿死了！这些天杀的，死得好！”

“死得好！” 旁边一个年轻汉子红着眼眶吼起来，他穿着件破烂的短打，胳膊上还留着一道疤，“我家的三亩良田，就在乔家祖坟旁边，乔承业说那地‘挡了他家的风水’，硬给抢了去！我爹气不过，去县衙告状，可县官早就被乔家买通了，不仅没管，还把我爹打了一顿！我爹回来就上了吊，临死前还喊着‘乔家不得好死’！今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杀得好！”

“杀得好！”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起来，声音震得槐树枝桠上的人皮晃个不停，“杀得好！这些狗东西就该这么死！”“陛下英明！马将军英明！”“早就该收拾这些奸商了！”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到槐树下，对着乔承业的人皮 “呸” 了一口，抹着眼泪说：“我儿子是戍边的兵，去年冬天，在关外冻饿而死，可乔家却在府里摆宴庆寿，听说一顿饭就花了上千两银子！那些银子，都是从我们百姓身上刮来的啊！今天他死了，我儿子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人群里的情绪像被点燃的柴火，越烧越旺，哭骂声、呼喊声混在一起，还有人捡起地上的土块，往槐树上的人皮砸去。马万年等了片刻，待呼声稍歇，突然提高声调：“周冲！你即刻带二十个弟兄，去乔家粮仓，搬一万担粮食来！”

周冲一愣，随即高声应：“得令！” 说着便点了二十名锦衣卫，往乔府方向跑去。

马万年转头望向百姓，语气缓和了几分，却带着掷地有声的笃定：“乡亲们，你们的苦，陛下都记在心里！他在太原城下，日夜惦记着山西百姓的生计，这次让我们来清剿八大晋商，就是为了还大家一个公道！这一万担粮，先分给大家 —— 不管男女老少，每人领两斗，今晚就回家煮顿饱饭吃，有力气了，便来帮着搬剩下的粮银；剩下的粮，你们各自拿回家，好好过日子，不用再担心被人抢了去！”

“真给咱们分粮？” 人群里有人不敢置信地问，一个穿粗布衣裳的汉子搓着手，往前凑了凑，“将军，这…… 这乔家的粮，真能分给我们？不会是哄我们的吧？”

“哄你们做什么？” 马万年笑了笑，指了指乔府的方向，“乔家的粮仓堆得满当当的，不仅有粮，还有银！这些都是你们的血汗，自然该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就见周冲带着人推着几辆粮车回来了，粮车上装满了鼓鼓囊囊的粮袋，袋子上还印着 “乔记” 的字样。百姓们眼睛都亮了，有人忍不住往前挤，却被锦衣卫拦住了。

“大家别急，排队领粮，一人两斗，绝不差秤！” 周冲高声喊着，让人把粮袋卸下来，摆成几堆，又让人找来斗和秤，开始给百姓分粮。

就在这时，一个娃娃脸的锦衣卫举着本账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单膝跪在马万年马前：“将军！乔家的家产…… 都核对清楚了！”

“念！” 马万年道。

娃娃脸展开账簿，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乔家银库现银两百三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珠宝玉器折合白银五十万两；票号存款五百二十万两，涉及北平、济南、西安等地票号共十二家；各地商铺合计四十六间，包括绸缎庄、药铺、粮行，折合白银一百三十万两；田庄地契共一百二十七份，遍及晋中十二县，合计田产三千两百顷，折合白银两百一十万两；粮仓存粮十二万担，另有绸缎两千匹、药材若干 —— 所有家产合计，共折合白银一千两百一十万两！”

“我的天！一千两百一十万两！” 人群里有人倒吸冷气，声音都变了调。王老汉拄着拐杖，嘴唇哆嗦着：“这么多钱…… 得是刮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啊！我活了六十岁，连十两银子都没见过整的，他乔家居然有这么多！”

“可不是嘛！” 旁边一个穿短打的汉子攥着拳头，狠狠往地上捶了一下，“我种一亩田，一年到头也就挣一两银子，这乔家的钱，够我们全村人活几辈子了！这些钱，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