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营阳王力气很大,突围逃出昌门,追赶的人用门闩把他绊倒,然后杀了他。
裴子野评论说:古代君主抚养皇子,皇子会说话时就请老师教他言辞,会走路时就请太傅教他礼仪。宋朝对皇子的教诲,和古代大不相同:皇子在宫中交由仆役侍女照料,在宫外亲近侍从差役。太子、皇子身边有 “帅” 和 “侍”,这两个职位的人都是地位低下的仆役。皇子的言行举止、行为准则,以及对是非的判断,全由这些人引导;他们从不教皇子礼仪道义,也不让皇子了解古今事理,谨慎的仆役最多劝皇子吝啬,狂妄愚昧的仆役甚至会引诱皇子做坏事。虽然皇子有师傅,大多是由年老的大夫担任;虽然有 “友” 和 “文学”(侍从官),大多是由贵族子弟担任;这些人只是占着职位罢了,皇子也不跟他们交往。年幼的亲王去镇守州郡,由长史代行职权;传达政令时又有典签官,这些典签官常常专横跋扈,滥用权力,所以皇室分支虽然繁多,却很少有端正贤良的人。继位的君主年幼,继位后又接连出现奸邪之人,虽然恶人和坏事是天生就有的,但习惯会形成常态,影响深远。到了宋太宗(刘彧)时,把天下都丢掉了,也是因为亲近小人的缘故。唉!拥有国家的人,应该以此为鉴啊!
傅亮率领行台百官,带着皇帝的车驾去江陵迎接宜都王刘义隆。祠部尚书蔡廓到了寻阳,生病不能继续前进;傅亮和他告别时,蔡廓说:“营阳王在吴郡,应该好好供养他;一旦他遭遇不测,你们这些人就会背上杀君主的名声,想在世上立足,还能办到吗!” 当时傅亮已经和徐羡之商议好要杀营阳王,于是派人快马送信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徐羡之大怒说:“和别人一起商量好的事,怎么转身就把罪名推给别人呢?” 徐羡之等人又派使者到新安郡杀了前庐陵王刘义真。
徐羡之因为荆州地位重要,担心宜都王到了京城后会另外任命荆州官员,于是赶紧以录尚书事的名义,任命领军将军谢晦兼任都督荆、湘等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想让他驻守外地作为外援,还把精锐士兵和老将都配给了他。
秋季,七月行台(临时行政机构)抵达江陵,在城南设立行门,题名为 “大司马门”。傅亮率领百官到行门呈上奏章,进献玉玺绶带,礼仪器物十分隆重。宜都王当时十八岁,下达教令说:“我无德无才,却被托付重任,想到自己的责任就惶恐不安,怎么能胜任呢!我会暂时返回朝廷,到先帝的陵墓前表达哀悼,同时和贤能的大臣们倾诉心意。希望你们体谅我的心情,不要多说客套话。” 荆州府和州里的官员都向他称臣,请求在各城门题榜,完全依照皇宫的规格;宜都王都没有答应。他还下令,荆州、府署、封国的官员,赦免管辖范围内正在服刑的囚犯,免除百姓拖欠的赋税。
宜都王的将领和僚属听说营阳王、庐陵王被杀,都感到疑虑,劝宜都王不要东下京城。司马王华说:“先帝对天下有大功,四海之内都信服他;虽然继位的君主无德,但百姓对先帝的拥戴没有改变。徐羡之是才能平庸的寒门士人,傅亮是平民出身的儒生,他们没有晋宣帝(司马懿)、王大将军(王敦)那样的野心,这是很明显的;他们接受先帝的重托,地位尊崇,不会轻易背叛先帝。他们害怕庐陵王(刘义真)严厉果断,将来自己难以容身;而殿下您宽厚睿智、仁慈善良,远近闻名,他们越过顺位拥立您,是希望得到您的感激;那些流传的坏话,大概不是真的。另外,徐羡之等五人功劳相同、地位相当,谁会愿意退让呢!就算他们有不轨之心,也肯定办不成。废黜的君主如果还活着,他们担心将来会遭祸,所以才杀了营阳王和庐陵王;这是因为他们太贪生怕死,怎么敢一下子就有谋反的野心呢!他们不过是想掌握权力、巩固自己的地位,等待年幼的君主(指宜都王)依赖他们罢了。殿下只需大胆地率军东进,顺应天意民心。” 宜都王说:“你是想做汉朝的宋昌(帮汉文帝继位的大臣)吗!” 长史王昙首、南蛮校尉到彦之都劝宜都王出发,王昙首还陈述了天意和祥瑞的征兆。宜都王于是说:“各位大臣接受先帝的遗命,不会违背道义。而且先帝的功臣老将,遍布朝廷内外,如今我们的兵力也足以控制局面,有什么可怀疑的!” 于是命令王华负责后方事务,留守荆州。宜都王想让到彦之带兵作为前锋,到彦之说:“如果确定他们没有谋反,就应该穿着朝服顺江而下;如果担心有意外,这支军队也不足以依靠,反而会引发猜疑,不符合朝野上下对殿下的期望。” 恰逢雍州刺史褚叔度去世,宜都王就派到彦之暂时镇守襄阳。
甲戌日,宜都王从江陵出发,召见傅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