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偏殿内却暖意融融。烛火跳动着映满四壁,案上摆着鹿尾、熊掌、烤全羊等珍馐,银壶里的黄酒烫得冒热气,酒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在殿内弥漫。早朝之上,周正等三人弹劾胤禛“越权插手盐务”,太子胤礽心情大好,连夜召来四位核心心腹——都统鄂善、刑部尚书耿额、兵部尚书齐世武、步军统领托合齐,关起门来办了场秘密夜宴。
“今日早朝这一局,打得漂亮!”胤礽端着鎏金酒盏起身,酒液在盏中晃出细碎的光,他目光扫过四人,语气里满是兴奋,“周正那三个老小子,虽不是咱们东宫直接辖制,可若没有托合齐你盯着他们的把柄,没有鄂善在京营暗中施压,他们未必敢在朝堂上跟胤禛硬碰硬!”
托合齐连忙起身举杯,腰弯得极低:“殿下过誉了!奴才不过是按您的吩咐,把那几人的贪腐账册‘漏’了点风声,他们本就怕太子殿下弃用,自然愿意出头。能让胤禛当众吃瘪,全是殿下谋划得好!”,实际托合齐内心非常郁闷,他完全没有指示过这件事情,如今变成这样他为了避免麻烦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毕竟这看起来是个好事。
鄂善也跟着起身,他身着都统朝服,虽卸了顶戴,却仍带着几分威严:“托大人说得是!臣掌着京营,昨日特意让人去漕运码头‘巡查’,故意给四爷的人添了点麻烦——如今京营上下都知,东宫才是未来的主子,只要殿下发话,别说让漕运码头‘出岔子’,就是把四爷的商号封了,也不是难事!”
胤礽听得眉开眼笑,抬手示意众人坐下,自己也端着酒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耿额身上:“耿尚书,你在刑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胤禛想辩解‘没插手盐务’,怕是少不了要让刑部查案,你可得多盯着点。”
耿额放下筷子,躬身回道:“殿下放心!臣下了朝已让人把江南盐商的证词都理顺了,就算四爷找再多借口,也绕不开‘盐税调整需经漕运报备’的规矩——他治理漕运却不报备盐务变动,这本就是越权,臣再让御史们多递几封奏折,定能让他百口莫辩!”
“好!”胤礽重重拍了下案几,杯中的酒液溅出几滴,“还是你们办事妥帖!不像胤禩,握着个火器作坊就以为能翻天,齐尚书,你在兵部那边,可得把他的物料审批卡紧点,别让他再造出什么新火器来!”
齐世武放下酒盏,语气铿锵:“殿下放心!火器作坊的硫磺、铜料都需经兵部审批,臣已让人把流程放慢,原本三日能批下来的,现在拖到十日半个月——没有物料,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造不出火铳!等他的作坊停了工,咱们再让人去‘查’他的账目,不愁抓不到他的把柄!”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顺着胤礽的心意,他听得心花怒放,抓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仰头一饮而尽。黄酒入喉灼热,却让他浑身的兴奋劲儿更盛,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也沉了下来。
“你们可知,我刚被复立的时候,夜里总睡不着觉。”胤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盏边缘,眼神飘向殿外的夜色,“那时候我总想着,只要谨小慎微,把差事办得漂亮点,皇阿玛总能多信我几分,这太子之位也能稳几分。可后来才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
殿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鄂善、耿额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太子话里有委屈,却没人敢轻易接话。胤礽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声音也高了几分:“我当了四十多年太子!从垂髫小儿到如今鬓角都有白头发了,哪件事不是顺着皇阿玛的心意来?赈灾、治水、巡边,哪次差事我不是冲在前面?就因为之前犯了点小错,便被废了一次,丢尽了脸面!”
他猛地拍了下案几,酒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复立之后,我才算看明白!这宫里的位置,从来不是靠‘听话’就能坐稳的!胤禩握着火器,胤禛掌着漕运,个个都盯着我的位置,朝堂上的官员们也都见风使舵,连皇阿玛都对谁都存着疑心——我要是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迟早会被他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殿下,您别这么说……”托合齐想劝,却被胤礽挥手打断。
“我没说错!”胤礽的眼神亮得吓人,酒意上涌让他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狂放,“这次我回来,心态早就变了!以前怕这怕那,怕皇阿玛不高兴,怕官员们议论,如今想通了,要争就争到底!什么谨小慎微,什么安分守己,都是骗人的!”
他指着鄂善,语气坚定:“鄂善,你帮我把京营抓牢,京城里的驻军、码头、城门,都得有咱们的人,谁敢跟胤禛、胤禩勾结,直接拿下,不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