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常用的木弓,凝神瞄准,虽然没射中靶心,却也落在了黄圈里。她不服气地皱了皱眉,又射了一箭,这次离红圈更近了。两人你来我往,箭术有来有回,烧当羌的汉子们在一旁起哄叫好,气氛热闹非凡。
花亭下,薛仁贵正独自看着池中嬉戏的锦鲤,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姑娘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卷用蓝布包裹的册子,神色有些犹豫,像是在纠结要不要上前。
“姑娘有何事?” 薛仁贵拱手问道,语气温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
“薛将军,小女黄月娥,是酒泉黄家的女儿。” 姑娘微微躬身回礼,声音轻柔却透着股认真劲儿,“我听闻将军此前镇守天水时,改良过守城用的‘石弹机’,能将三十斤重的石弹投出五十步远,正好我父亲曾参与过酒泉边境城防修缮,常说起这器械的精妙,让我若有机会,一定要向将军请教其中原理。”
薛仁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几分赞许,他本以为世家姑娘多是沉浸于琴棋书画的娇弱之辈,没想到这位黄姑娘竟对城防器械感兴趣。他连忙抬手示意:“姑娘客气了,那石弹机不过是我根据天水城墙高度,调整了机括的角度与绳索的韧度,算不上什么大改良。若是姑娘想听,我便与你说说。”
黄月娥大喜,连忙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一卷竹简,铺在花亭的石桌上:“将军您看,这是我根据父亲描述画的石弹机草图,标注了机括的位置,只是不知哪里还能改进,您帮我看看?” 薛仁贵俯身细看,只见竹简上的草图虽简单,却把石弹机的支架、机括、绳索位置画得一清二楚,甚至在机括处用朱砂标注了 “可加滑轮减力” 的小字。他不由得赞叹:“姑娘观察得如此细致,比不少军中负责修缮器械的工匠都有心。你说的加滑轮之法,我也曾想过,只是天水守城时物资紧张,未能尝试,如今看来,倒是个可行之策。”
“真的吗?” 黄月娥眼睛一亮,脸颊因兴奋泛起红晕,“那将军觉得,若是在支架底部加铁砧固定,是不是能减少石弹发射时的后坐力?” 薛仁贵点头:“正是!后坐力过大会导致机括变形,加铁砧固定能延长器械寿命。上次在天水,我们就是靠在支架下垫石板,才撑过了西凉军的攻城……” 两人从石弹机的改良聊到天水城防布局,从守城时的物资调配聊到对付骑兵的城防战术,越聊越投机,花亭外的喧闹仿佛都与他们隔绝,唯有石桌上的竹简与两人的交谈声,在暖黄的宫灯下透着几分专注。
此时的庭院里,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高长恭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正被一群姑娘围着说话,有的姑娘递上自己绣的帕子,有的请教他骑马的技巧,还有的说起姑臧城里的新鲜事,高长恭始终面带温和笑意,一一回应,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引得姑娘们不时发出阵阵轻笑。
不远处的兵器架旁,刘牢之正拿着一把弯刀,给几位对武艺感兴趣的姑娘演示刀法,他动作沉稳,每一刀都刚劲有力,却又刻意放慢了速度,还不时讲解 “劈刀时如何借力”“收刀时如何护己”,姑娘们看得认真,偶尔还会拿起木刀模仿,刘牢之也耐心指点,脸上少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温和。
杨行密则被几个羌人姑娘围着,聊起了玉门关的风物,他刚从玉门关赶回,说起关外的戈壁、雪山,还有戍边士兵的日常,姑娘们听得入迷,不时追问 “玉门关的日落是不是真的像火烧一样”“士兵们冬天会不会冷”,杨行密都一一作答,还拿出自己在玉门关捡的戈壁奇石,给姑娘们看上面独特的纹路。
就连于谦、刘伯温两位年过四十的老臣,也没闲着。于谦正被几位懂农桑的姑娘围着,请教 “如何改良粟米种子以提高产量”,他耐心地讲解着自己在西平郡试验的 “选种法”,还拿出随身带的种子,教姑娘们如何辨别优劣;刘伯温则坐在廊下,给几位喜欢读书的姑娘讲凉州的历史典故,从姑臧城的由来聊到丝绸之路的过往,姑娘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提笔记录,廊下的宫灯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透着几分雅致。
唯独岳飞,独自站在回廊下,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却没有主动上前。他自来到凉州,便一心扑在军务,从酒泉的防线布防到士兵的冬衣筹备,从边境的屯田规划到鲜卑的动向侦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之事。此次来赴宴,也是拗不过陈宇的盛情,想着 “若能为军中将士多寻几分缘分也好”,却没料到自己竟成了最清闲的人。
“岳帅,怎么一个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