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语间,却透著一股冰冷的算计:
“东线压力巨大,本爵瞭然於胸。”
“正因如此,每一支兵力都部署在关键位置,牵一髮而动全身。”
“擅自逃跑!”
伯莱纳顿了顿,引起帐內眾人一片鬨笑,薇尔莉特眉头越发的紧。
“即便是你口中的战略转移,若是引发防线连锁溃退,这个责任……”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帐內那些鬨笑的贵族身上。
最后回到薇尔莉特身上。
“垦丁队长负担不起。”
“你,负担不起。”
“甚至本爵,也未必负担得起。”
“我需要为帝国负责,为国王负责,为国会负责。”
“垦丁队长和他勇敢的士兵们此刻最需要的,是更坚定的意志和为国捐躯的决心,而非撤退的命令。”
接著伯莱纳偏头,向传令官开口道。
“草擬军令,告诉垦丁,帝国会记住他的忠诚与奉献,坚守待援。”
薇尔莉特的心猛地一沉,血液几乎要冻住。
她听出了那冠冕堂皇话语下的冷酷无情。
“侯爵大人!”
她的声音因急切而提高了几分。
“垦丁队长和士兵们从未畏惧牺牲!”
“他们正在为帝国流血!”
“他们可以死!”
“但他们的牺牲必须是有价值的!”
“现在明明是因为兵力悬殊,后援不继。”
“固守只有死路一条,这並非意志不坚,而是……”
“而是什么”
伯莱纳打断她,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那双眼睛里偽装的平和彻底消失,只剩下不耐烦与威严。
和对待凯恩时如出一辙。
“你在质疑本爵的部署”
“质疑我对东线局势的判断”
“薇尔莉特达利安,军国大事,岂容你一个初次上战场的小贵族之子,出言干预!!”
“本爵说了,自有决断!”
就在这时,一名伯莱纳的心腹军官快步走上前。
低声在侯爵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什么。
接著,两人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薇尔莉特一眼。
伯莱纳听著,脸上掠过一丝瞭然。
隨即浮现出更深的。
几乎毫不掩饰的算计与轻慢。
“哦”
“原来还是凯恩骑士的高徒”
“果然是一路人。”
“连说辞都一样!!”
伯莱纳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明显的讥誚。
“难怪……你敢出言犯上,看来是你的家族给你的底气对吗”
“有家族托底,又有名师指点,果然是勇气可嘉呵。”
他將家族和名师这两个词咬得格外重,充满了嘲讽意味。
“既然你如此关心前线战事,精力又如此充沛。”
伯莱纳身体微微前倾,带著一种施捨般的语气。
而且居高临下的姿態让薇尔莉特感觉十分屈辱。
“那正好。”
“西线堡垒防务吃紧,急需人手。”
“你的老师,凯恩骑士,已於日前奉调前往督防。”
“你即刻动身,前往西线,听从凯恩骑士调遣!”
“那里………”
“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去大展拳脚。”
他说著,从桌案上抽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调令。
隨手扔了过去。
羊皮纸卷滚落到薇尔莉特脚边。
“至於垦丁队长那里。”
伯莱纳靠回椅背,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本爵自会酌情考虑。”
“你可以走了。”
薇尔莉特看著脚边的调令。
又猛地抬头,看向伯莱纳那张满不在乎的脸。
而无视东线的危急,一句轻飘飘的酌情考虑。
就將垦丁队长和那些士兵的命运彻底搁置。
甚至可能亲手把他们推向死亡!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在她胸膛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