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出城。”
四月初四。
清晨,闻人堂脚步匆匆进到书房里,回稟道:“大人,安庆路天桥坍塌了。”
“封锁街道,禁止百姓靠近。”谢矜臣將案上的画盒递出去,“你將这画送去宫中,亲手交给师座。”
他的师座是內阁首辅王崇,和他的母亲同属著名的世家大族,王氏。
谢矜臣再道:“十五日內,不收雍王府及雍王门下任何人的拜帖。”
“是。”
吩咐完这一切,谢矜臣才问:“伤亡情况如何”
“无人伤亡。”
谢矜臣略微诧异地抬起眼。
闻人堂从袖中取出一张刚撕下的告示,递上去。
纸上署:危桥,禁止通行。
洋洋洒洒,按照官府公文的形式写了一长篇,末尾还盖了工部的红章。
“此告示是昨日出现在桥上的,著实古怪,难道姜行能预测自己的死期不成”
若他猜到是荣王炸桥,便该阻止,不是轻飘飘贴告示。
既贴告示,又不做其他……奇奇怪怪。
谢矜臣接过,看了两眼,將纸凑近鼻尖轻嗅。
“这份公文是偽造的。”
“啊偽造的”闻人堂不可置信。
谢矜臣拈著纸,“六部印泥统一御製,除硃砂外要添蓖麻油,麝香,冰片,而这章只有硃砂的味道。”
“属下立刻去查!”
十五日,姜行停职,姜府被围。
各方势力斡旋较量,事情有了定论。
金乌高照,姜府后坛人仰马翻,锦衣卫和另一波人马互相拔刀。
“谢大人来了!”谁高喊了一声。
洞门芭蕉叶处踏进一双黑色皂靴,纱帽官袍,正是谢矜臣。他身后跟著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公公。
谢矜臣瞧了眼相砍的刀剑:“沈指挥,何意”
沈昼哼笑:“谢大人不妨问问你的下属。你可不能文人一张嘴,就往我们粗人身上泼脏水啊!”
话里带著针锋相对的意味。
那暗刺谁都听得出来。
於是,对峙的双方没有半分收敛,反而更剑拔弩张。
刘公公出来和稀泥,笑道:“两位都是给陛下办事的,何必起口角。”
即墨正和沈昼的心腹一刀一剑格挡对方,刘公公上前,左右分別握住两人的手腕,笑著掰开。
又骂自己的小太监不长眼,叫给两位大人看座。
司礼监小太监搬来了三张座椅。只有沈昼立刻坐下了,抻直腿,从怀里掏了一包葵子,坐著磕。
姜家主僕被赶进后院。
姜衣璃鞋尖踩中裙摆,绊了一脚,站稳时人已在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