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了。
临走还不忘赶紧道歉,“是晚辈不懂事,您可別往心里去。”
晚辈
老太太的脑海里念头闪过。
只是人世间一个可怜人,如何做得了晚辈。
她直起身子,缓慢地向內里走去,她脚步很沉,每挪动一步似乎就要费全身的力气。
推开门,那口沉重的黑棺则是不住地摇动。
一下,两下,三下,就像是沉重的心跳。
“阿婕,总共过了几个时辰”
她背著手,望著那口深沉的黑棺材,眼睛不知道何时竟然润湿了。
“婆婆,还有半刻就是亥时,足足已三十六个时辰。”
穿著纱衣的美妇低声说道,她身上已经有了晶莹的汗珠,润湿身下的衣衫。
“差不多到时候了。”
老太太嘆了口气。
“这要是回不来,那就真回不来了。”
黑棺材似乎是在回应老太太的嘆息,喀嚓,一只白色的手掌从棺材缝里探了出来,然后正在用力往旁边搬。
“婆婆……”
美妇吃惊地捂住嘴巴。
“竟然……真的成了。”
老嫗嘴里念叨著。
“福生无量天,福生无量天……”
痛。
陈瑛感觉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本来自己刚刚加完班,带著滷肉凉菜和无可乐准备回到租住的小屋里去欢度周五之夜。
然后在过路口的时候就被新能源泥头车来了一手共享单车短距离载人航空试验。
陈瑛记得自己最后看见的景象就是滷肉在空中飞舞,自己的大腿飞的比共享单车的轮子还要高。
腿是怎么飞起来的
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不知道怎么了,陈瑛反而有一种释然。
或许是自己终於可以放下尘世的疲劳了吧。
人活著真累啊,有时候真分不清是死了好还是活著强。
也许人生有这样一个结束,也不算太差。
痛感只有一瞬,最后就是眼前一黑,睡眠的安寧镇压下了所有的痛楚。
这就是陈瑛最后的念头。
古人將睡觉叫小死,死亡跟睡眠果然是一样的。
只是这一觉为什么这样冷
沉眠不知道多久,陈瑛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四周让人憋得喘不过气来。
耳边仿佛有什么人在呼唤。
眼前仿佛多了一条长路,路上挤满了戴著高白帽子的人影,一个个脸擦得粉白,垫著脚一跳一跳的走著。
而自己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大家如同一条河流一样,向著不知名的远处缓缓游荡。
死人的魂灵凑在一起,这便是冥河了么
“陈瑛……陈瑛……”
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唤著自己的名字。
陈瑛的念头转动不休,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抬起手,那一排排高帽子的人影渐渐淡了,眼前依稀可以看见引路的星光。
摸索,行走,向著光。
终於,前方不再是路,是个盖子。
黑沉沉,透著一股令人胃口大开甜香的盖子。
陈瑛抬起手,纵然手上提不起多少力气,他心中默默有一个念头。
只要掀开,眼前就会是另外一个世界。
咔噠。
盖板並不沉重,陈瑛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一切。
七盏铜灯,穿著透亮纱衣的美貌妇人,还有一个老嫗。
“乖仔,你醒啦。”
老嫗笑眯眯的,脸上的皱纹都开出了。
“阿婕,换下衣服,咱们吃饭。”
吃饭
陈瑛扶著棺材的身子,一时没有弄明白现在的状况。
我復活了。
我现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而这些人像养殭尸一样养著我。
他们是谁,是这个身体的亲人吗
一道雪白的影子滑了过来,那润透的身子忽然贴在自己手臂上。
“相公,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你可终於醒了。”
“阿瑛,洗漱一下,阿婕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