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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黔云的剑突然停在半空。他想起断影左肩的令牌,想起圆智大师临终的诵经声,突然明白祖父真正的目標——不是废太子的密信,是能號令绿林营的兵符,而萧家,不过是他棋盘上的另一枚棋子。
秘云卫的锁魂钉突然从斜刺里飞来,华黔云侧身挡在萧瑶身前,剑脊磕飞铁钉的瞬间,看见为首的卫卒袖口露出半片衣角,与断影假腿里的布料一模一样。
“是『影』字营的人!”萧瑶喊道,“他们专做灭口的勾当!”
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化作青虹,剑光里混著华家的“流星赶月”与柳云的“流云剑”,既藏著世家的凌厉,又带著江湖的温润。他想起柳云背著他走过的黑松林,想起圆智大师在悬空寺的诵经声,突然觉得手中的剑有了温度。
萧瑶的短刀与他的软剑相护,刀光剑影在泥巷里织成密网。当最后一名秘云卫倒在地上时,朝阳正好爬上镇口的牌坊,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並肩而立的剑。
“我哥……他还在洛阳。”萧瑶捂著流血的左臂,声音有些发颤,“他说要去偷……华老帮主的兵符副本。”
华黔云望著她发间的血,突然將紫藤银戒塞进她手里:“这个你拿著。”主戒的紫藤在晨光里舒展,“若遇到秘云卫,亮这个。”
萧瑶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银戒上,晕开小小的水:“我爹说,当年若不是华老帮主,他本可以……”
“都过去了。”华黔云打断她,转身往地窖的方向走,“我们得赶在祖父前面到山东。”
泥巷里的血腥味被风吹散时,了尘抱著木鱼从柴房探出头,看见华黔云的背影在晨光里渐行渐远,软剑的剑穗上,那半片紫藤玉佩正轻轻晃动,像在回应著什么。
而镇子西头的老槐树上,片叶子悠悠落下,盖住了断影留在泥里的血跡。树下的马车已经驶远,瘦马的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篤篤的响,竟与了尘的木鱼声有几分相似。
江湖路远,恩怨难了。但只要手中的剑还在,心中的道义还在,总有路可走。华黔云握紧绕指柔,感觉左肩的旧伤在晨光里隱隱作痛,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真正的廝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