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你,可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寨子!我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要不是你给我发信息想要见我最后一面,我都不会——”
他咽了咽口水,又换了口风,“你等孩子生下来,生下来我就和她离婚,我娶你……”
苗女脸色一狠,手指催动他肚子里的蛊虫,“我不信你!你们满嘴都是谎言,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男人尖叫一声,捂著腹部翻滚,“啊啊啊!!柔云!!”
白银嶸眼眸中的冰蓝色闪过:“柔云。”
苗女催动著蛊虫,口里也不断地吐著血,脸色青灰,艰难道:“我爱他,巴代雄,我爱他……”
她拉住白银嶸的衣摆,头磕在地上,“求您成全了我们吧,我爱他,我可以和他一起死……巴代雄……”
她將男人骗来苗寨,是为了最后的告別。
白银嶸看著痛苦呻吟的男人。
柔云下的是情蛊,若是吃下蛊虫的一方负了心,再无爱意,便会腹痛难忍,器官被蛊虫啃食,直至成为一架空壳。
但这是有副作用的。
猩红的血沫顺著柔云的唇角蜿蜒而下。
“柔云!柔云!”那男人瞪大了眼睛,猛地扑过去抱住她,“你怎么了柔云!”
白银嶸冷眼看著。
男人抱著那苗女,脸上涕泪横流,似乎伤心极了。
白银嶸道:“我给你离开寨子的机会。”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会说汉语!”
白银嶸没理他,视线扫过他怀里的苗女,道:“喝了这个,我就放你走。”
梁图索端上来一大碗黑乎乎的水。
“这是什么”
白银嶸避而不答,“除了柔云,你可还有其他辜负的人”
“没…没了!”
白银嶸道:“没有自然最好,这水对你无碍。”
男人知道他们苗人做出承诺后,是不会轻易背弃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寨民们將他身上捆著的绳索拆掉,苗女无力的抓住男人的衣襟,边吐血边道:“別喝……別、別走……”
她的反应更加让男人確信他们会放了他。
法治社会,一个穷乡僻壤的寨子难不成真敢顶风作案
苗女喉间腥甜翻涌的瞬间,滚烫的泪先一步夺眶而出,“程云……別喝……”
男人硬下心肠,咬牙道:“柔云,你真的爱我吗”
苗女微怔。
男人:“你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她们不能没有我。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道歉,你不是说爱我吗,爱我为什么不能放手呢,柔云……”
他决绝地挥开苗女的手,將递到面前的黑水一饮而尽。
苗女弓著身子剧烈呛咳,血沫混著泪水顺著下頜滴落。
她看著男人远去的背影,呛咳道:“巴、巴代雄。”
白银嶸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苗女双眼空洞,“汉人最是无情。”
她流著眼泪,艰难地问白银嶸。
“是我错了吗,我想留住他,我错了吗……”
白银嶸没有说话。
苗女:“我好后悔……我不应该出寨子,不应该在熟寨逗留,遇到他……”
她踉踉蹌蹌地站起来,身体宛如枯竭的河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男人即將跑出寨子,他心跳得越来越快,用手不住的扣著嗓子,想將那一碗黑水吐出来。
胃部翻涌,喉间火辣辣的。
他弯腰吐出一大堆带血的虫子,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这是什么
他怎么吐出虫子了
“程云……”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程云太阳穴像是被烧红的钢针反覆穿刺,颅骨內部传来细密的碎裂声。
“程云。”
苍老了几十岁的苗女摇晃著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男人眼眸蒙上一层浑浊的雾,他张了张口,涎水顺著歪斜的唇角滴落在衣襟上。
苗女道:“听话,回家。”
男人嘴角掛著不合时宜的傻笑,“回家……回家……”
芸司遥站在二楼窗口,將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