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可能直接餵饱他的。
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给他完全恢復的机会。
艾奥兰眼睫微敛,喉结滚动,咽下最后一口血。
再抬起时,他眸中的猩红褪去大半,露出温和如翡翠玉石般的碧色瞳仁。
“亲王殿下……”
“轰隆——”
檀木门轰然炸裂,飞溅的木屑如散落的雨。
德罗维尔阴沉著脸,出现在房门口。
芸司遥被嚇了一跳,转过头,“德罗维尔,你现在连敲门——”
话音未落,男人身形微晃,转瞬就出现在了艾奥兰面前。
暴涨的指甲伸出,在距离他瞳仁一厘米处,被芸司遥死死抓住!
“你干什么”
德罗维尔转过脸,猩红的眸中,浓重的杀意扑面而来。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云瑟拉,”他冷冷提醒,“他的身体有异常。”
那道黑雾整整拦住了他半个小时!
德罗维尔猩红的瞳仁死死盯著艾奥兰,尖利的长甲距离他眼瞳不过咫尺。
艾奥兰唇角缓缓勾起,並不畏惧,喉间溢出的轻笑混著嘲讽。
“德罗维尔……”唇舌尖吐出的声音阴森冷然,“大人……”
几乎是完全讥讽的一句“大人”。
德罗维尔眼瞳微微收缩。
他闻到面前人类身上的气味,半人半鬼,似乎还有一种更强大、更有压迫感的气息。
芸司遥:“你现在不能杀他。”
德罗维尔冷著脸,“为什么。”
芸司遥唇微动。
她如果现在说艾奥兰是血猎盟盟主,德罗维尔恐怕不管说什么都要杀了他。
芸司遥不信他口中粗浅的爱。
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哪还管得上其他。
芸司遥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道:“他確实是血猎,但我还需要他的血。”
德罗维尔:“你给了他初拥”
艾奥兰唇角的血渍尚未褪尽,除了他自己的,德罗维尔还闻到另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云瑟拉的血。
她把她的血给这个低贱的人类吸了。
德罗维尔脖颈暴起的青筋隨著呼吸起伏。
眼底的疯狂和占有欲交织成漩涡,似要將眼前人彻底吞噬碾碎。
芸司遥用另一只手抠住艾奥兰胸膛的鞭伤,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是。”
德罗维尔呼吸微滯,声音沉冷,“你给他初拥一个叛徒”
芸司遥將他的手拿下来,“让血猎变成自己最厌恶的吸血鬼,不是很有意思么”
德罗维尔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他的力量有蹊蹺。”
一个普通血猎,隨手设下的屏障,能硬生生拦他半个小时
德罗维尔不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血猎。
芸司遥面无表情道:“我心里有数。”
她手指轻勾,束缚在艾奥兰身上的丝线倏地消失。
艾奥兰半跪在地上,头还没抬起,就被芸司遥踹翻。
芸司遥脚踩在他胸口上,脚尖向下碾了碾,冷冷道:“我自然会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德罗维尔视线扫向艾奥兰身上错乱狰狞的鞭伤,目光明灭不定。
在云瑟拉的地盘,他再不喜,也不会贸然出手杀人。
这明明是两人的第一次照面。
德罗维尔看著艾奥兰的五官轮廓,隱隱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艾奥兰瘫倒在血泊中,金髮被血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芸司遥:“以后他就关在我这里,由我亲自守著。”
德罗维尔:“你亲自守著”
芸司遥:“地下室不安全。”
德罗维尔將她口里的不安全重新咀嚼了一遍,再开口时,声音不冷不热。
“你就这么在乎一个人类”
芸司遥:“只有他的血对我有作用。”
她撩起眼皮,语气平静,“德罗维尔,你的血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德罗维尔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没有作用,云瑟拉就更没有和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