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50)(1 / 2)

芸司遥陷在一片彻底的空茫里。

这是第一次她退出世界,非但没有进入新的世界,反而还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周遭是漫无边际的白,温吞又死寂。

她往前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走不动了。

“……回来。”

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在空间响起。

“芸司遥……”

又一声,更近了些。

芸司遥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怔。

这声音……是玄溟

“回来……”

那道牵引忽然变重了些,像有人在另一头拼命拉著她,不肯放。

“芸司遥……回来……”

那声音还在耳边縈著,牵引的力道越来越沉,几乎要將她的魂魄从这片空白里硬生生拽出去。

系统:【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干扰,世界传送通道中断。正在重新定位坐標……】

【坐標锁定成功。启动紧急传送程序。】

芸司遥还没来得及细想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魂魄被一股更强的力道裹住。

眼前的白开始剧烈地晃动、扭曲。耳边嗡嗡作响,无数细碎的光影碎片飞掠而过,快得让她连眨眼都来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拉扯感骤然消失。

芸司遥猛地睁开眼。

入目不再是漫无边际的白。头顶是雕的木樑,两侧的灯芯燃著微弱的光,將周遭映得昏昏沉沉。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光滑的锦缎——

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穿著繁复的凤冠霞帔。

大红的缎面上用金丝线绣满了龙凤呈祥的纹样,霞帔的边缘镶著厚重的珍珠流苏,压得肩膀有些发沉。

头上的凤冠更是沉甸甸的,珠翠环绕。

……这是嫁衣。

芸司遥下意识想下床,脚踝却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住,传来一阵冰冷的束缚感。

低头看去——

一条粗重的玄铁锁/链,一端死死拴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另一端则深深嵌进墙角里。

芸司遥摸到自己的胳膊,凹凸不平,像是什么东西碎裂后,又被强行粘合起来。

这具身体看起来像一尊隨时会再次碎裂的瓷偶。

明明是陌生的身体,却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芸司遥正蹙著眉思索这诡异的违和感,冷不丁地,四肢忽然不受控地动了起来。

就像有根无形的线缠在骨节上,硬生生拽著她抬手。

指尖触到红盖头。

手臂被那股力道牵引著抬起。

红盖头便又重新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眼前的一切。

是“她”自己,用这红盖头重新蒙住了脸。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

是脚步声,平稳而有节奏,不疾不徐地,正朝著这屋门靠近。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隨即又被缓缓拉开。

一道影子先探了进来,落在青砖地上,被屋內跳动的烛火拉得頎长又扭曲。

接著,那人走了进来。

芸司遥的呼吸猛地顿住。

来人身量很高,穿著一身与她同款的大红嫁衣。

霞帔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著冷光,本该衬得人喜气洋洋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却透著说不出的诡异。

“司遥,”男人站定在她面前,轻声道:“该喝合卺酒了。”

芸司遥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她还陷在这熟悉的陌生感里没回神,眼前的红盖头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住,往上挑了挑。

……不是预想里的喜秤。

那东西带著点冰凉的金属质感,勾过盖头边缘珍珠串时,蹭得珠子发出细碎响声。

盖头被缓缓掀起,昏沉的红光退去。

她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也看清了他手里挑著盖头的东西。

是那截拴著她脚踝的玄铁锁//链。

来人竟就那样垂著腕,用锁链末端那个带著锈跡的铁环,轻轻巧巧地挑开了她的盖头。

芸司遥的目光直直落在对面那张脸上。

他的眉眼轮廓皆是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