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周延,冗声询问:“周通判,我听说思州城有二十多万人口,就算按最低的赋税计算,一年怎么也能有四五万两白银,怎么会一年只缴纳一万两银子”
看到范閒脸色出现变化,周延更是有苦难言,只得苦著脸解释:“小范大人,这些都是罗家报上来的数额,整个思州城九成九的土地都在罗家手中,他们觜上说著西南贫瘠,百姓困苦,一年只能缴纳这些赋税。
实际上这都是为他们罗家省钱,毕竟这些赋税要是不交给朝廷,罗家自己每手就能多出几万两银子,这么多年以来,罗家每年光私吞的税银,至少有五六十两之多。”
说到这里,周延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沉声解释:“这还仅仅只是田税一页,要是算上思州城里这些商铺,每年漏交的商税,数额还会更多。
不过思州城里赚钱的生意都是罗家的產业,我们这些朝廷外派过来的官员,也不知道罗家经营的这些產业,每年能赚多少钱。”
“简直是混帐!”范閒脸色一变,气得將赋税册子扔在案桌上,声音沉司:“罗家人在西南这多年罔顾国法,已经快忘了他们还是庆国的子民,思州城是庆国的思州,不是他罗家的思州。
他一个投降的前朝降臣,还想做思州的土皇帝,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件事我门不能再耽搁,陛下这次派我过来,是要推动西南五座州府实行改稻为药。
现在光思州城的一个罗家,就已经私吞了整个思州九成的耕地,绝大多数赚浅的生意,按照他们罗家这样折腾下去,朝廷改稻为药的政策根本无法推行,当务之急是得先除掉罗家这个在思州的顽疾。”
“小范大人说得在理。”站在旁边的周延,听到范閒直言不讳,说出这次来西南的真正目的,让他心里一阵激动。
这九年来,他这个思州通判做的实在太过憋屈,別说手上没有任何权力,就车自己的人身安全,都要时刻仰仗罗家的鼻息,但凡自己有一点儿敢和罗家对著干的趋势,罗家人都会毫不手软地將自己除掉。
他每晚睡觉都不安稳,生怕什么时候步了前几任知州和通判的下场,整天战我兢兢。
现在听到范閒准备拿罗家开刀,周延心中大喜,暗暗想到,这么看来朝廷应亥是真想动手处理西南几大世家。
这次削藩如果能够成功,他的苦日子就能熬到头,到时候无论是在思州当个实权通判,还是將他调到其他州府或者调回朝廷,未来发展都会更好。
就在周延在府衙和范閒商討对策的时候,范閒在思州城內召集乞丐打扫衙门庭院的事情,也已经被罗密知道。
他身为罗家掌权人,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整个思州城里,这么多年就没有敢违背罗家规矩的人,哪怕是乞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