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入宫墙(1 / 3)

翌日,天色未明,苏夜白便悄然离开别院,凭借对京城街巷的熟悉,绕行至徐光启府邸后门附近。/微/趣·小?说+网* !首/发-他并未直接上前叩门,而是隐在对面一条僻静胡同的阴影里,静静等待。

约莫辰时,徐府侧门开启,一名老仆提着菜篮走了出来,正是自幼看着苏夜白长大、对徐光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福伯。

苏夜白看准时机,将一枚系著特殊绳结、代表紧急求助的铜钱(这是他过去在徐府求学时与福伯约定的暗号)弹射到福伯脚边。

福伯脚步一顿,弯腰拾起铜钱,看清绳结后,脸色微变,迅速将铜钱收起,目光不著痕迹地扫过四周,并未发现苏夜白的身影,但他心领神会,提着菜篮,如同无事发生般继续走向集市。

联系已然发出。接下来,只能等待徐光启的安排与回应。

苏夜白返回别院,与冯青珞继续静心等待,同时反复推演着夜间行动的细节。那枚“惜薪司”的腰牌被摩挲得温热,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午后,一名看似寻常的货郎敲响了别院的门,送来一担木炭。在交接炭筐时,一枚蜡丸被悄无声息地塞入了苏夜白手中。

货郎离开后,苏夜白立刻回到室内,与冯青珞一同查看。蜡丸中是一张薄绢,上面是徐光启那熟悉的、工整而带着风骨的字迹:

“见字如晤。

宫中确有大变。万岁辍朝,非因星象,乃因丹药!魏阉进献‘仙丹’,陛下服后精神亢奋,旋即昏沉不醒,御医束手。丹药来源蹊跷,疑与邪术有关。魏阉借机把持宫禁,隔绝内外,司礼监王公公(注:指与魏忠贤不合的另一位秉笔太监)亦被软禁。

今夜子时,西华门侧,运水车。持此符,交于驾车老宦官,可入。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速退!

师,光启,手书。”

薄绢末尾,画著一道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的朱砂符箓。

丹药!皇帝昏迷!魏进忠把持宫禁!

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难怪冯雪斋说“蚁巢”图谋龙椅!他们竟敢直接对皇帝下手!以邪术丹药控制天子,再由魏进忠这等阉党把持朝政,这简直是要窃取整个大明江山!

“必须阻止他们!”苏夜白握紧了薄绢,眼中怒火燃烧。`@$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这不仅关乎个人恩怨,更关乎天下苍生!

冯青珞看着那朱砂符箓,冰眸中寒光凛冽:“子时,西华门。”

入夜,京城宵禁,街道空旷。子时将近,苏夜白与冯青珞换上深色衣物,凭借高超的轻功,避开巡夜的兵丁,悄然抵达西华门外。

西华门并非主要宫门,此时紧闭,门前寂静无人。唯有不远处,一辆装载着巨大水桶的骡车,正慢悠悠地行来,赶车的是一个身形佝偻、戴着破旧毡帽的老宦官。

两人对视一眼,苏夜白快步上前,拦在骡车前,也不说话,只是将徐光启所给的那道朱砂符箓亮出。

那老宦官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符箓,又看了看苏夜白和后面的冯青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道:“上车,藏好。”

苏夜白与冯青珞不再犹豫,迅速攀上骡车,躲藏在巨大的水桶与车架之间的狭窄空隙里。这里空间逼仄,充满水汽和木头的霉味,但足以隐匿身形。

老宦官不再言语,驱使著骡车,“吱吱呀呀”地行至西华门侧的一扇小门前。他上前与守门的侍卫低声交谈了几句,又亮出了一块令牌。侍卫检查过后,挥了挥手,小门缓缓开启。

骡车缓缓驶入了紫禁城。

一股庄严肃穆、却又带着无形压力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两人。高耸的宫墙,巍峨的殿宇轮廓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兽,琉璃瓦在稀薄的月光下反射著幽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混合了檀香、灰尘和权力的味道。

骡车沿着宫墙下的夹道缓慢前行,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E?+_Z&小e说[网>,¨ @¥首·发,°[偶尔有巡逻的侍卫队伍经过,甲胄铿锵,目光如电,让藏身车上的两人屏息凝神。

不知行了多久,骡车在一处相对偏僻、堆满杂物的小院前停下。老宦官低声道:“只能送到这里。往前直走,穿过那片竹林,便是司礼监值房。王公公……就在左近。小心巡逻的‘内行厂’番子。”

内行厂!那是东厂下属、专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