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凝重深沉,彷彿永远也无法化开一般。咸鱼看书惘 芜错内容凛冽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冷坚硬的冰粒呼啸而过,无情地抽打在人们的脸颊上,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刃划过肌肤,带来一阵阵刺痛难忍的灼烧感。
洪志明率领着残余的士兵们刚刚从松山南门突围而出,但还来不及喘口气,便与前方那道阴森恐怖的"死亡防线"不期而遇。只见一条宽阔达三丈、深度足有两丈的巨大壕沟横亘在眼前,宛如一头蛰伏于黑暗中的兇猛巨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落入它的血盆大口。
壕沟底部整齐排列着无数根尖锐锋利的木桩,这些木桩的顶部都被精心涂抹上一层漆黑如墨的剧毒物质,只需轻轻一碰,便能致人死命。而在壕沟的边缘,则密布着数不清的鹿角,它们交错纵横,形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屏障。
此时,三名全副武装的八旗兵正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在壕沟边来回巡逻。摇曳不定的火光照亮了他们那张因长时间战斗和极度紧张而变得扭曲狰狞的面庞,活脱脱就是从地府逃出来索命的恶鬼。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尖锐刺耳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彷彿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又似死神手中的夺命之镰,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远处的清军营寨内火光冲天,无数支火把如点点繁星般闪烁起来,将整个旷野都映照得亮如白昼。/r+u\w!e+n¢.·n+e,t′
刹那间,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犹如阵阵惊雷在耳边炸裂开来。这股强大的声势自四面八方汹湧而至,眨眼之间便已对他们形成了合围之势。形势紧迫,容不得半分迟疑!
"没时间耽搁了!立刻炸开缺口冲出去!" 洪志明嘶声怒吼道,同时用左手紧紧捂住胸口。原来,方才突围之时,他不幸被一支流箭射中,伤势颇重。如今经过一番狂奔,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整件衣衫。剧痛难忍之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昏厥过去,但仍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最后一丝神志。
他颤抖着手指向不远处壕沟中段的鹿角防线,对着身旁的曹变蛟高声喊道:"曹将军!带上十枚土制炸弹,务必全力以赴炸开一条生路!其余人等举起盾牌严密防护,谁敢后退半步,格杀勿论!"
曹变蛟咬牙领命,带着两名精锐匍匐前进,冰粒扎进手掌,疼得麻木。清军的弓箭已经射了过来,“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一名精锐刚爬出去两步,就被一箭贯穿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抽搐着滑进壕沟,瞬间被木桩刺穿,没了声息。
“快!”曹变蛟红着眼,点燃土炸弹的导火索,猛地掷向鹿角。~x!t¨x′x-s′.~c^o,m*“轰隆!”一声巨响,木屑飞溅,鹿角被炸塌一片,却只露出一个不足半人宽的缺口,沟底的毒木桩依旧密密麻麻。
“再来!”曹变蛟接连掷出四枚土炸弹,手臂被火药灼伤,冒出黑烟,他却浑然不觉。直到第五枚土炸弹炸开,才勉强炸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边缘还残留着尖锐的木屑和毒桩。
“冲!”洪志明挥刀劈倒一名冲上来的清军,率先跃向壕沟。冰滑的沟壁让他险些摔倒,右手死死抓住一根断木,掌心被木屑扎得鲜血淋漓。刚稳住身形,一名八旗兵已经挥刀砍来,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面门。
洪志明侧身避让,佩刀反手劈出,正中对方手腕,长刀脱手飞出。不等对方惨叫,他顺势一脚将人踹进沟底,那人凄厉的哀嚎转瞬即逝,显然是被毒木桩刺穿了身体。
“举盾!结阵推进!”洪志明嘶吼着,带领士兵组成盾阵,一步步向着沟对岸挪动。盾牌上瞬间插满了箭矢,如同刺猬,几名士兵的盾牌被射穿,箭矢贯穿胸膛,鲜血顺着盾牌流淌,滴在沟底的冰雪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一名年轻士兵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掉进沟底,洪志明伸手去拉,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毒木桩刺穿,眼睛圆睁着,满是不甘与恐惧。“督师……救我……”微弱的哀求声刚落,人就没了气息。
洪志明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窒息。他知道,这就是战场,是地狱,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可他不能停,身后的弟兄还在等着他开闢生路。
半个时辰后,主力终于艰难地越过壕沟,一千余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七百多,近三百弟兄永远留在了那道炼狱般的壕沟里。刚爬上沟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远处的马蹄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