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雪停了,天地间一片惨白,阳光洒在杏山的城墙上,映着满地的血污与残破的尸体,显得格外刺眼。比奇中闻罔 嶵薪璋結哽新筷昨夜的激战留下的痕迹无处不在,断肢残骸散落街头,有的尸体被烧得蜷缩成一团,面目全非;烧毁的楯车与攻城锤冒着黑烟,焦黑的木架扭曲变形,空气中的焦糊味与血腥味久久不散,哪怕是寒风也无法吹散。
洪志明一夜未眠,亲自带着士兵清理战场。他弯腰扶起一具年轻士兵的尸体,这士兵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冻得发紫的手中紧紧攥着半块观音土饼,饼渣嵌在指甲缝里,眼睛圆睁着,满是不甘与绝望。洪志明轻轻合上他的双眼,心中翻湧着无尽的愧疚与愤怒——若不是粮草短缺,若不是装备落后,若不是朝廷腐败,这些年轻的生命,本不该如此早地凋零。他将士兵的尸体轻轻放在担架上,动作轻柔,彷彿怕惊扰了这个年轻的灵魂。
“督师,尸体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伤兵也都集中到了城隍庙。”曹变蛟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他的肩上缠着新的绷带,可鲜血还是不断渗出,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显然伤势并未好转,每走一步都微微踉跄,全靠意志力支撑。
洪志明点点头,看向城隍庙的方向,那里传来伤兵们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让人不忍卒听。没有药物,没有足够的绷带,甚至连清洗伤口的清水都很匮乏,军医只能用烧红的烙铁烫合伤口,皮肉烧焦的气味混杂在血腥中,瀰漫在城隍庙的每一个角落。不少伤兵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空洞,只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这种无力感,比面对清军的猛攻更让他煎熬。
“内奸的残余势力呢?”洪志明转移话题,语气变得冰冷。咸鱼墈书 芜错内容昨夜的胜利,让杏山的局势暂时稳定,但内奸留下的隐患,必须彻底清除,否则后患无穷。
“已经锁定了李全的十余名亲信,都在城外的临时营地关押着,个个畏罪求饶,随时可以处置。”祖大弼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狗贼,通敌卖国,害死了那么多弟兄,炸掉了我们的粮仓,绝不能轻饶!”
洪志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带他们到城楼,公开处决!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通敌叛国者,死路一条!我要让死去的弟兄,瞑目!”
城楼之上,十余名内奸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有的吓得大小便失禁,空气中又多了一股骚臭味。城楼下,明军士兵和城中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憎恨,不少人手中攥着石块,随时准备砸向这些叛徒。
“李全通敌叛国,已被斩首,你们这些帮凶,助纣为虐,也该血债血偿!”祖大弼厉声呵斥,手中的长刀指着跪在最前面的一名亲信,那是李全的贴身护卫,曾亲手传递过城防图,“说!你们还有多少同党?藏在何处?”
那亲信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求饶:“将军饶命!我们都是被李全胁迫的!他用我们的家人要挟,我们不敢不从啊!城中已经没有同党了!求您饶我们一命!”
“胁迫?”曹变蛟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力道之大让他喷出一口鲜血,“你们帮着李全泄露城防,帮着清狗炸掉粮仓,看着弟兄们饿死、战死,现在说胁迫,晚了!”
洪志明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冰冷如刀:“大明的土地,容不得叛徒!大明的百姓,容不得蛀虫!今日,我便以你们的人头,告慰死去的袍泽,警示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说完,他挥了挥手,士兵们举起长刀,寒光闪过,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喷溅在城砖上,染红了地面。零点看书 追罪欣章结城楼下的百姓和士兵们齐声欢呼,有的咬牙切齿地咒骂,有的捂着孩子的眼睛不敢让他们看,有的老人跪在地上,对着城楼方向磕头,口中念叨着“老天有眼”。这欢呼声里,藏着积压已久的怨气,也藏着对叛徒的极端仇恨。
处决完内奸,洪志明立刻着手整合杏山的兵力。他将突围的残兵、杏山的原有守军重新整编,淘汰老弱病残,选拔精锐,组建了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依旧沿用“辽武营”的番号,由曹变蛟担任副将,祖大弼担任参将,统一指挥。
“从今日起,辽武营推行新的军纪!”洪志明站在校场上,目光扫过列队的士兵,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绝对服从命令,违者斩!第二,不得欺压百姓,不得抢掠财物,违者斩!第三,临阵脱逃者,斩!第四,通敌叛国者,诛九族!”
四条军纪,字字诛心,士兵们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