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战术革新!三排轮射的阵痛(1 / 2)

松锦大战的余威像块淬毒的冰,死死嵌在杏山军民的骨缝里。?s-o·s^o¢x!s!w*.*c·o+m+清军不再用重炮轰城,却玩起了更阴狠的疲兵战术——每日数波骑兵贴着城墙冲来,马蹄踏碎积雪的轰鸣从破晓持续到黄昏,步兵则扛着盾牌反覆佯攻,哪怕攻不破防线,也要把守军的神经磨得寸寸断裂。

北城墙的缺口处,士兵们用尸体和沙袋堆的工事早已冻成铁疙瘩,寒风卷着血痂碎屑打在脸上,疼得钻心。洪志明拄着佩刀站在工事顶端,绯色的总督官袍满是血污与破洞,肩头的旧伤被寒风扯得生疼,可他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在一众颓败的士兵中像根不倒的旗杆。

下方的士兵们早已没了人样:有人站着就能睡着,脑袋一点一点,手里的火铳滑落在雪地里都浑然不觉;有人眼神呆滞,耳边总幻听着马蹄声,时不时突然抽搐着举起刀;更有人浑身浮肿,皮肤发亮得像要裂开,那是长期啃食观音土的后遗症,不少人私下里便血、腹胀,却连裹伤的布条都凑不齐。有个年轻士兵实在饿极了,蹲在墙角啃着一块冻硬的皮革,牙齿磨得咯咯响,嘴角渗出血丝,眼里满是绝望。

“传我军令!所有人即刻集合,废弃散兵战术,推行三排轮射与交叉火力部署!”洪志明的声音穿透寒风,带着蓟辽总督独有的威严,哪怕身处绝境,这份军令如山的气势依旧震得士兵们浑身一凛,纷纷拖着沉重的脚步往空地上凑。

队列稀稀拉拉,不少老兵耷拉着脑袋,眼神里的抵触几乎要溢出来。“督师,不是弟兄们不听令!”一个满脸风霜的千户猛地站出来,他叫张世贵,跟着洪承畴守过锦州、打过宁远,胳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是清军弯刀留下的,在军中威望极高,“咱们明军打仗,靠的是骨子里的血性,是刀对刀、枪对枪的拼杀!这三排轮射的花架子,真到了清军骑兵冲脸,哪有功夫排着队装弹?您这是瞎指挥!”

这话一出,队列里立刻响起附和声:“张千户说得对!拼血性咱们不怕,玩这些花哨的,迟早把命搭进去!”“前日二十七个弟兄战死,就是因为火力太散,不是战法的问题!”

“血性?”洪志明眼神一沉,猛地拔出佩刀,刀光映着雪地,寒气逼人,“前日清军骑兵冲锋,你们的血性挡得住吗?二十七个弟兄,连人带刀被马蹄踏成肉泥,尸体都拼不全,这就是你们的血性?”他一步步走到张世贵面前,刀刃指着城外,“清军现在用的是集群冲锋+两翼包抄,咱们的散兵战术,就是给他们当活靶子!三排轮射不是花架子,是能织成火力网的救命招——前排开火、中排待命、后排装弹,循环往复,哪怕命中率只有三成,也能逼得骑兵减速,给咱们争取拼杀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破而后立的决绝:“旧的血性救不了命,新的法子才能杀敌活人!今天这战术,必须练!练不成,咱们都得死在杏山!”

说罢,他亲自下场,挑了三十名士兵分成三排,手把手纠正他们的站姿:“前排半蹲,重心下沉,稳住枪托;中排直立,眼神紧盯前排,随时补位;后排弯腰,加快装弹,别磨磨蹭蹭!”他拿起一把火铳,拆解、装弹、瞄准、射击,每一个动作都慢而标准,嘴里用最精鍊的话讲解要点:“装药如喂婴,多一口炸膛,少一口饿死!瞄准就盯胸口,胸是门板头是枣,门板总比枣好打!”

可士兵们早已被饥饿和疲惫掏空了身子,动作变形得离谱:前排士兵扣动扳机时,手抖得像筛糠,子弹全打在雪地里,溅起一团雪雾;中排一个士兵慌乱中撞掉了火绳,火铳成了烧火棍,急得当场嚎哭起来,眼泪冻在脸上;后排装弹的士兵,手指冻得僵硬,半天塞不进火药筒,有的甚至把硫磺粉撒在了自己的棉甲上,吓得脸色惨白,以为自己要被炸死。.k!a~n`s\h`u+g,u?a?n′._c!o?m¨?*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废物!”洪志明气得一脚踹翻身边的石臼,石臼里的火药粉洒了一地,“就这模样,怎么对得起战死的弟兄?怎么守住身后的百姓!”

曹变蛟拄着戚家刀走过来,他胸口的伤还没癒合,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脸色惨白如纸:“督师,弟兄们不是不愿练,是饿了太久,手脚不听使唤,而且这战术太过新奇,一时难以适应。要不,咱们先给弟兄们加碗粥,吃饱了再练?”

洪志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曹变蛟说得对,这些士兵大多是强征入伍的农夫,没受过系统训练,再加上粮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