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身犯险!宁远博弈吴三桂(2 / 2)

,“此番前来,非为私事,是有要事相商,关乎辽西存亡,关乎你我性命。”

进入宁远城,街道整洁,商铺虽不算繁华,却也有百姓往来,脸上虽有忧虑,却无杏山百姓的饥寒交迫。街边的小吃摊冒着热气,卖着馒头、包子,香气扑鼻,让洪志明身边的亲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们已经太久没吃过正经的粮食了。

吴三桂的府邸更是气派,朱红大门,石狮镇守,门口两侧站着数名手持长矛的卫兵,身姿挺拔。院内亭台楼阁,雕樑划栋,假山流水,鸟语花香,完全看不出是战乱之地的总兵府邸。洪志明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同样是抗清,宁远的日子,比杏山好得太多了,吴三桂显然早已为自己做好了打算。

书房内,茶香袅袅,吴三桂亲手为洪志明斟茶,语气恭敬:“督师死守杏山,与清军血战数月,这份忠勇,末将钦佩不已。只是不知,督师此番前来,可有什么吩咐?宁远虽有兵力,却也需防备清军偷袭,怕是难以分出太多兵力援助杏山。”

洪志明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目光直视吴三桂:“长伯,松锦已破,杏山被围,如今的辽东,只剩下宁远这一处重镇。清军野心勃勃,拿下杏山后,下一步必图宁远。唇亡齿寒,若杏山陷落,宁远独木难支,迟早会被清军攻破。我此次前来,不是要你分出兵力,只是想向你借一处容身之地,暂避清军锋芒,同时恳请你援助些许粮草和草药,待我重整旗鼓,必与你联手,共抗清军,守护辽西百姓。”

吴三桂眼神闪烁,放下茶壶,语气带着一丝为难:“督师所言,末将自然明白。只是宁远的粮草,也仅够支撑麾下将士,而且清军势大,末将若贸然援助,怕是会引火烧身,让宁远陷入险境啊。更何况,朝廷那边,对松锦大战的惨败已有问责之意,督师此时前来,怕是会给宁远带来麻烦。而且,外面流言四起,说督师已降清,末将若是援助,怕是会被朝廷猜忌。”

“引火烧身?”洪志明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长伯忘了,松锦大战时,是谁力主你驻守宁远,为大军牵制清军侧翼?是谁在你粮草短缺时,从总督府私库调拨两千石粮草、五十副精甲支援你?如今我身陷绝境,你却言引火烧身,未免太过凉薄。至于朝廷问责,我洪承畴一力承担,与宁远无关;至于降清流言,不过是清军的离间计,长伯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杏山查证。”

吴三桂脸色微变,起身抱拳道:“督师恕罪!末将并非凉薄之人,只是眼下局势复杂,末将麾下将士也需生存,实在是身不由己。督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先歇息一日,容末将与众将领商议一番,再给督师答覆。”

洪志明看出了他的顾虑——既忌惮清军势大,又想保全自身实力,更怕自己东山再起后,重新节制他的兵权。“好,我等你的答覆,但记住,时间不多了,杏山撑不了太久。”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充满了博弈。吴三桂态度暧昧,时而提及“洪督师降清”的传闻,试探洪志明的心思;时而抱怨宁远兵力不足,暗示援助的代价。洪志明则步步为营,既提及旧情施压,又许以利益诱惑,承诺日后若能收复辽东,必向朝廷举荐吴三桂世袭宁远总兵,始终保持着总督的威仪,哪怕落魄,也不曾卑躬屈膝。

谈话持续了数个时辰,洪志明被安排在府中客房歇息,虽有好酒好菜招待,却处处透着监视——门外有卫兵看守,院内有斥候巡逻,显然是怕他暗中窥探宁远的虚实。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吴三桂的犹豫,让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没过多久,一名“夜不收”的斥候冒着生命危险,悄悄潜入客房,扑倒在洪志明面前,声音带着颤抖:“督师!大事不好!祖大弼将军……祖大弼不堪围困,已暗中与清军联络,约定明日献城投降,他说跟着您迟早饿死,不如投降清军,还能有条活路,甚至能封官加爵!”

“什么?”洪志明如遭雷击,猛地从床上坐起,茶杯摔落在地,碎裂开来。祖大弼,那个跟随他多年的副将,那个在他面前立下血誓的人,竟然在这生死关头背叛!

杏山危在旦夕,曹变蛟重伤昏迷,祖大弼叛降,自己却被困在宁远,进退两难。洪志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了出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回去,阻止祖大弼,守住杏山,不能让弟兄们的血白流,不能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